他关了灯,林岁岁闭上眼睛。
整个房间很安静,所以当细碎的摩擦声响起,她就能清楚听见。
她茫然睁开眼睛,借着窗户外的月光,能隐约瞧见霍长征在脱衣服。
这人怎么突然脱衣服了?
她的心陡然一提,手不自觉就抓住了被子,眼睛死死闭上了。
半晌,细细碎碎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心里不停地念着“非礼勿视”,可该死的好奇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最后还是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然后看到霍长征一身背心短裤往床上爬。
他放轻动作,可到底两张床都挨在一块,所以她能清楚地感知他的动作,直至停了下来。
二两米的大床,中间还隔了个豆包,可林岁岁还是难以忽略另一头男人的存在感。
她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然后轻轻拍着儿子,让自己也尽快入睡。
这种自我催眠的方式还挺有效的,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可就在快要合上的那一刻,漆黑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听张医生说,豆包上个月因为肺炎住过院?”霍长征突然问道。
林岁岁被强行开机,愣了一下才小声应道:“嗯,住了一周,所以我怕他这次复发了。”
“一周?”霍长征忍不住撑了撑身体,问:“都是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他吗?”
“是呀。”林岁岁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你也知道,我妈靠不上,你的叔叔阿姨很少跟咱们联系,有事也不好意思去麻烦他们。”
她口中的叔叔阿姨,就是霍长征的养父养母。当初他母亲病重,把他托付给他父亲的好友,当时他已经六七岁,都记事了,所以一直喊养父养母叔叔阿姨。
所以,别看他跟养父同姓霍,就以为他跟养父姓了,其实霍长征就是他的原名,他亲生父亲也姓霍。
养父母都是城里人,且都是在革委会上班的公职人员,但霍长征也没沾到什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