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成了灰蓝色，群山轮廓在夜风里变得模糊。

灯光映照在女孩的侧脸，时暗时明。

兴致勃勃滚着雪球打算做雪人的女孩一抬头，看见路上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行走。

她忽然顿住在原地。

象征团圆的灯笼也变得如此落寞。

灵动漂亮的杏眸在风雪中变得湿红，“今天初雪啊……”

还是除夕夜呢。

都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相拥爱的人。

爱的人啊……

仰脸望着纷飞的大雪，她缓缓闭上眼，感受雪落融化在脸上的冰凉。

“神啊。”

“希望芒斯特再也不会受伤。”

“希望枝枝可以永远陪着他。”

“您千万不要嫌我贪心——”

“希望，往后余生还是我和他。”

身处天寒地冻中，许完愿手都快僵了。

手机震响第二回了，小姑娘才勉强掏出来，以为是温少煜找她，本能接通才看到来电人，还没开口，就听到话筒传来：“宝宝，晋北下雪了。”

醇厚嗓音裹挟雪花，硬生生让她眼角湿润。

“下了，你又看不到。”

明明应该要理解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跟他赌气。

“初雪的愿望许了吗？”

“许了。”女孩踢踢树枝，哗啦啦落满一头白色：“但也实现不了。”

情绪很差，她许了好多，最强烈的是想见到他：“干嘛，你那么好奇哦？”

半晌，对方没有说话。

只有类似衣服摩挲的沙沙声。

男人褪去笑意，一字一顿：“我想你。想见你，想跟你一起初雪许愿，很想很想你，迫不及待。”

情绪密密层层，芒斯特难得有如此强烈浓厚的表达。

“可是你很忙，而且大雪停飞。”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口吻那么冲，像是拧着劲儿。

反正就是，她现在越来越不讲理了。

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挖一团雪，丢一团雪，完全没发现前后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整个雪夜，亮如白昼。

电话那端的芒斯特喉结上下滚动，不再克制隐忍，越来越重的喘气声，在静谧之中尤为突兀。

“我要见你，乖宝。等我。”

话落，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