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暖风飘来阵阵花香。可是方达看着谢珩的脸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的眼中弥漫出浓浓的杀意。
方达收起脸上的笑容:“周放这个小人这些年见风使舵,深得皇帝信任。他还要帮皇帝去定州拿回密信。若是杀了他,会不会又让皇帝生出什么心思?”
“就算我们不杀他,陛下早晚也会对他下手。”谢珩冷笑一声,“陛下早就活成了孤家寡人,谁都不信。狡兔死,走狗烹。等到所有威胁都被扫清时,就是周放这个走狗的死期。”
“你想借陛下的刀?”
“他和陛下是同一种人,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他一定留了让陛下忌惮的后手。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提前让陛下跟他生隙而已。”
“你说吧,怎么干?”方达背靠着树,直截了当地问。
他早看明白了,谢珩这个狗东西就是个狐狸。勾心斗角这种累活就交给他吧。有那功夫,他还不如多喝两盅酒,和叶琉璃多赚点银子。
“咱们就学冷先生当年对付太后的法子。”谢珩眸光渐冷,“先让宫中的琥珀动起来,让大家见识见识焉周指挥如今恃宠而骄,行事张扬,酒后狂言的恶行。只要陛下生了疑心,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果然,没几天,周放酒后误事,记错了陛下给南越使团送行的行程,让御驾在宫门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怀庆帝气得当场踢了他一脚。
又过了几天,御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宫女投河自尽被救下,哭哭啼啼地说是不堪周指挥使凌辱。怀庆帝震怒,罚俸半年。
接着,接任沈如松的京兆府尹林大人是怀庆帝专门从外省物色的母舅,一进京便状告周放故意率禁军在城门查车搜身,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
收到这些消息时,谢珩正在书房看着从周放书房里偷出来的亲笔信。
“你秘密去找个擅长模仿笔迹的先生,照信上的字迹把这些密信誊抄一份。”
他抽出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
上面笔锋如刀,写着“宁王一事已定,余者当如约而行”,“御书房密事,切勿外传”,“此事需速速了结,以免留人口舌”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是!”天苍把宣纸塞进怀中。
“陛下会信吗?”方达站在一旁斜睨他。
“他信不信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相信周放生了异心。我们不过是给他递上一把刀而已。”谢珩勾了勾嘴角,“他们这种人,只信自己。”
方达摇了摇头:“这皇帝当得也太累了,还不如我快活。”
他吊儿郎当地迈出房门,乐呵呵地说:“我还是去抱我大外甥了,真是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