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满不在乎地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面向前坐好,左手紧箍着她的细腰,右手把她的手腕子连同那支木箭一起握住,头抵在她肩上,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脖颈:“看着前方。你是想中壶嘴,还是壶耳?”
湿热的酒气喷到她耳畔,那姑娘脸红耳热,嘤咛一声:“奴家想贯耳。”
“好!”手随声动,谢珩抓住她的手往前掷去,木箭当啷一声正中壶耳。
“大将军神勇!”房中一片喝彩声和拍掌声。粉衫姑娘扭捏着欲从谢珩腿上滑下来,腰肢却被他一个翻转,躺倒在遒劲的手臂上。风流俊逸的脸近在咫尺。
谢珩嘴角斜勾,眼神有些迷离,俯下头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眉间的花钿。那是一朵朱红色的五瓣梅花。
一旁领头的姑娘眼睛都直了,谢大将军今日要铁树开花了?她连忙一挥手,带着房内的乐伶舞伎全都退了出去。
“你也喜欢梅花?”谢珩的指腹在她额间描摹着梅花的形状,全身酒意翻腾,眸色黑沉。
粉衫姑娘闭着眼点点头:“阿爹是花匠,在院中种了许多梅花,奴家出生那年冬天开得极艳。阿爹给我取名都带着梅字。”
“你叫什么名字?”
“落梅。”
额间的手指突然一抖,猛地抽走了。落梅疑惑地睁开眼,却见谢珩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
他垂下眼,轻轻抽出手臂,把她放到地上,端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全身上下都渗出寒气。
“将军!可是奴家说错了话?”落梅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
“出去!”他不耐烦地喝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地上的铜壶,碎片四溅。落梅惊慌失措地跑出去了。
落梅,为何偏偏是落梅?他闭上眼颓然倒在椅子上,嘴里全是苦味。
等到梅花落尽,他就要放她走了!
他痛恨地举起拳猛捶自己的头。他照她说的很努力地试了,可为什么这么难?
抄起案上的酒坛子,他一手抓起举过头顶,哗地一下往嘴中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