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肯定是在厨房吃了,她娘还在屋子里躺着呢,木槿觉得她娘不应该总在屋子里闷着,也该出来透透气儿,也许病还更好得快些,想着就到屋子里把张氏扶到厨房里了。
“哥,你那儿好了没有,吃饭了。”木槿从厨房里探出头招呼在院子里摸黑清洗葛根的花孝文。
一箩筐的葛根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却被花孝文洗了快一个时辰,院子里乌漆麻黑的,花孝文怕洗不干净耽误自家妹子的时间,索性就多洗了几件,那些葛根被他洗的像是换了一件衣裳。
看着院子里自己的杰作,花孝文满意的笑了笑:“来了,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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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孝文一进屋子,木槿就塞了一碗热汤在他手里:“哥,外面怪冷的,你洗那一堆葛根一洗就是一个时辰,先喝一口热汤暖暖身子,小心着凉了。”
他心中划过一股暖流,从来没有被自家妹子这般温暖的对待过,闻着碗中香甜的热汤,他觉得今儿一晚上的受冷受累都是值得的,这一碗汤也是他记忆里最温暖、香甜的汤。
“哇哇哇,阿姐,这山药真好吃,真的是粉嘟嘟的呢,这汤也好喝,阿姐,这是小石头吃过最好吃的菜了。”小石头嘴里塞满了山药,边吃边说道。
一家人这一顿晚饭吃得很尽兴,小石头吃得趴在桌子上直嚷嚷着肚子撑得慌,连向来没胃口的张氏都多喝了一碗汤,更别提花孝文那个大胃王了,一瓦罐的山药和汤被吃得连底儿都不剩了。
“大哥,你觉得这山药如何?”
“很好,又美味又能饱腹,之前是大哥错怪你了。”见自家妹子提起山药,他以为自家妹子是还记着之前的事情呢,连忙道歉。
一听自家大哥道歉的话,木槿瘪嘴不满道:“大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明是想着山上还有许多的山药,密密麻麻的一小片呢,我压根儿弄不回来,我想问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挖回家里放着。”
花孝文尴尬的摸摸脑袋说:“行,那我们明日下午就去,也像你今天一样,天黑的时候下山,那时候村里人都在家里窝着呢。”
他可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自然要先想着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家妹子在山上冒着危险找到的吃食,凭什么让村里人来分一杯羹,这样的事情,无论是换了谁家,也会捂得紧紧的。
一家人一宿无话,各自回屋子里歇息,低矮的小土房子透着淡淡的潮意和霉味,一间屋子小小的,只有一个小小窄窄的土炕,其余的是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再无其他的东西。
清晨,几束晨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进了屋子里,也许是冬日里的阳光微弱,屋子里依旧昏昏暗暗的,还夹杂着潮意。
心里惦念着院子里晾着的葛根,那可是一家人今年冬天的口粮,谁知道郑氏那个老巫婆会不会又跑来发疯,无论是什么东西,只有换成了沉甸甸的铜板儿拽在自己手里才是王道,更何况人多眼杂,保不准儿就被谁看了去。
家中无粮,昨儿的山药骨头汤吃得光光的,早饭又是意料之中的煮红薯,也是,家里除了几个又小又干瘪的红薯,也没其他可吃的了。
匆忙的吃了一个红薯垫肚子,木槿收起一箩筐的葛根神神秘秘的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还找她大哥要了一块木板和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