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殿内,天启心生杀意的时候,榆翔已经警觉,回到府邸,榆翔遣散奴仆,柳如是,和张嫣已经脱险,心无牵挂,他静静的坐在府内,品着茶,原以为穿越回来,凭借着自己的现代知识和智慧,能够在这乱世之中重振大明,然后带着张嫣远离这朝堂纷争,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笑傲江湖,逍遥自在。却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局面,鸟未尽而弓要藏,狡兔尚活蹦乱跳,自己这只 “走狗” 却即将面临下油锅的厄运。他微微苦笑,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却也暗暗下定决心,绝不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入夜,榆翔进宫面见天启, “榆爱卿,深夜面见寡人有何要事?” 天启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一脸和煦地扶起跪倒在地的榆翔,那笑容看似亲切,却让人难以捉摸其背后的真实意图。
“陛下,臣惶恐。” 榆翔恭敬地说道,“臣本无意于宦海沉浮,只因给宝珠姐送信,偶然间遇到信王,承蒙陛下不弃,得以入朝为官,深感皇恩浩荡。如今宝珠姐既已离开人世,臣念及家中年迈义父,无人照料,便想着辞去官职,回去侍奉义父,颐养天年,还望陛下成全。” 他的声音沉稳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渴望解脱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你要离开?” 天启皇帝身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舍。而榆翔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天启的这一反应,心中不禁一紧,这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
“榆爱卿啊,你可是我大明的定海神针啊!寡人不能没有你啊!” 天启皇帝热切地握着榆翔的手,言辞恳切,极力挽留。
“陛下过誉了,臣实在愧不敢当。” 榆翔谦逊地回应道,“只是臣心意已决,还望陛下体恤臣的一片孝心。”
“赐座!” 天启皇帝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二人回顾两人的相处往事,气氛融洽,最后天启道“若是嫣儿在,一定不想看到朕让你为难,也罢,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榆护卫珍重”答应了榆翔的请求。随后更是赏赐榆翔千两黄金,锦罗绸缎百匹。怎么也要让榆翔风风光光的回归故里。
榆翔对赏赐一一推辞,“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陛下将这些赏赐给边关将士吧……
“榆爱卿,真是忠君爱国啊……”
等榆翔的身影离开御书房后,天启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沉默片刻,然后对身边的王体乾吩咐道:“宣,孙阁老,叶首辅进宫。”
很快,孙承宗和叶向高二人便来到了御书房。天启皇帝将榆翔请辞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然后问道:“二位卿家怎么看?”
孙承宗深知此事关乎榆翔的生死,也深知叶向高的阴险狡诈。他一改往日谨慎的性格,率先提出自己的建议:“陛下,榆护卫一向淡泊名利,闲云野鹤般的性子,这官场的尔虞我诈确实不适合他。况且他如今心意已决,臣以为不如就顺应他的心意,放他归去吧!”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心中暗自祈祷皇帝能够采纳他的建议,同时警惕着叶向高可能提出的反驳。
天启皇帝沉默不语,转头看向叶向高。叶向高在官场多年,自然深谙皇帝的心思。他立刻明白了皇帝对孙承宗的建议并不满意,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陛下,当今乃是多事之秋,后金贼寇在边境屡屡侵扰,我大明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正是用人之时啊!岂可以个人的利害得失而置社稷于不顾?榆护卫身为朝廷重臣,在这关键时刻提出归隐,此举实在令老臣寒心……”
见天启皇帝没有搭话,叶向高继续说道:“陛下,臣听闻那榆翔与后金的皇太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绝非空穴来风。如今后金势力日益壮大,对我大明边境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榆翔心生异念,转而投靠后金,那我大明的边疆防线必将瞬间崩塌,敌军铁骑将长驱直入,我朝之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后果实乃不堪设想啊!其严重性犹如大厦将倾,臣恳请陛下务必早做决断,切不可养虎为患。”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言辞凿凿,仿佛榆翔叛国已成既定事实,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光。
孙承宗闻叶向高之言,心中暗忖:“叶向高这老匹夫,怎能仅凭无端臆测,便欲将榆翔置于死地!”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上前一步反驳道:“陛下,臣以为叶大人此言差矣!榆护卫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多年来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其人品与气节有目共睹。臣与榆护卫相识已久,深知他绝非那等背信弃义、叛国投敌之小人。且在过往的诸多战事中,榆护卫皆奋勇杀敌,不顾自身安危,为守护我大明疆土不惜血洒沙场。萨尔浒之战,我军形势危急,士气低落,是榆翔挺身而出,率领敢死队冲锋陷阵,打乱敌军阵脚,才为我军赢得喘息之机;松锦之战,我军被围,粮草断绝,援军受阻,几近绝境,彼时榆护卫虽身负重伤,却坚守阵地,鼓舞士气,带领将士们与敌展开殊死搏斗,历经数日,直至援军抵达,成功扭转战局。如此忠勇之士,怎能仅凭毫无根据的传言就遭受这般无端的猜忌与污蔑?若陛下因这莫须有的罪名惩处榆护卫,恐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啊!莫不成叶首辅要学秦桧不成?” 孙承宗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叶向高,眼中满是鄙夷与斥责,那神情仿佛要将叶向高的虚伪与阴险彻底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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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叶向高吃不消了,将他比作秦桧,那可是遗臭万年的奸臣,要在西湖边跪上千年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想要开口反驳,却又被孙承宗的气势所压制,一时语塞。
天启皇帝静静地听着二人的争论,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心中对榆翔本就心存疑虑,如今叶向高的话更是让他心中的猜忌之火熊熊燃烧。但榆翔的功绩和能力他也深知,若贸然处置,恐会引起朝堂动荡。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榆护卫这些年确实于社稷有功,朕也并非那等忘恩负义之君。既然他如今有了归隐之心,朕也不便强留。只是他这离去,毕竟关乎朝廷颜面,怎么也得办得风风光光,才不失我大明之体统。孙阁老,朕命你后天亲自送榆翔一程,地点嘛…… 就选在京郊的龙庆峡吧。”
一听到 “龙庆峡” 这三个字,孙承宗的心中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熟读兵书,自然知晓龙庆峡乃是兵法上所说的死地,四周山势险峻,谷中常有野狼出没,地形复杂,易进难出。皇帝选在此处送榆翔,其用心不言而喻,分明是要在这看似风光的送行中暗藏杀机。但他又不敢公然违抗圣命,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悲愤与不安,硬着头皮拱手应道:“臣…… 遵旨。”
叶向高在一旁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得意。他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成功地将榆翔推向了绝境,却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自己也将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