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噔一声,寇寒酒便醒了些,瞧着不远处执剑背对之人,笑问,“这是…?”
临寒未曾理会,搭在漓华脖子上的手往下一压,反手震开袭上胸口的剑,踏步一追,剑偏一寸没入胸口,鲜血沁出,在他素白的衣袍上开花。
撤剑,丢下四字离开,“靡靡之音。”
“殿下。”寇寒笑着看向漓华,醉眼迷蒙,摇摇晃晃站起身,便要过去,无人拦,踉跄几步又倒回了软榻上,挨挨蹭蹭的滚到地上没了动静。
琼雪恼恨的去踢他,脚上看着轻,实际用了不少巧劲,试他一试。
地上的人闷哼了一声之后再无动静。
琼雪将信将疑的弯身将人拖着往榻上挪,背对着二人,无人知晓她怒火中烧。
寒起瞧着琼雪拖着人很是艰难,原是不信倒信上了几分,转一眼瞥向漓华,心中疑虑不减反增,反倒全然不信了,抬手倒酒,端着酒杯,瞧着这其中乳白的酒水,赞叹到:“难得这乳香酒,色香味俱全,真不愧是都城之地。”见漓华抱着琴抬步要走,押着调儿的笑说,“只可惜,这琴声不甚入耳。”
闻声,漓华看向搅局之人,眼睫半垂,唇瓣微张道,“见谅。”抬眼瞧着他,笑意浮在脸上,眼底却透着些微杀意,浅笑着又道,“告辞。”瞧着他胸口明晃晃的血色,寒起窝在软座上强忍着笑,“慢走不送。”
漓华点头,顺势瞧了眼身上碍眼的颜色,将琴挡在胸口,推门而去。
门外久候的人,闻见血腥味,话还未问出口,手上奉的狐裘就被拿了过去,一把古琴摔到脸上,纳闷:谁惹爷生气了?往里头瞧了眼,只瞅到一头血的寇大夫,匆忙追着漓华的脚步走了。
门里头,寒起揉了揉发酸的手,对着怒目圆睁的琼雪,歉声到:“失误,失误。”
懒得看他那副嘴脸,也不想接话,想到师兄先前的所作所为,她也没了要替他争一二的心思,瞧着寒起头上止不住的热血,淡声说了句,“我不知道。”翻窗便走。
寒风吹进来,让人身上一冷。寒起搓了搓手,嘀咕着“世态炎凉”四字,推门而去。徒留那榻上装醉之人将醒未醒……
走出这条长街,琼雪望着天空飘扬的雪花,一步往前一步退后,来来回回,地上白茫茫的,掩了她的来处,藏了她的归路。寒风吹上脸,散去她脸上的绯红,脑子也清明过来,来路也好归途也罢,走在脚下的是掩不住的。心下一松,步子也轻盈起来,落在肩头的雪沁着红,阴湿进袄裙里她也不顾,星星点点的,远远瞧着像是有心人肩头绣一支梅寓意高洁……
风声里诉说的都是她离去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