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观影室——
“他还活着!”与谢野晶子激动地站起来。
“他没有死,没有死!”
全程在沉默着,对天幕世界自己遭遇,说不出任何话的与谢野晶子,眼睛发亮,
她左手抬起,捂着头发上的蝴蝶发饰,神情万分激动,想说着什么,又忽然卡壳。
另一个同样绷不住表情的是立原道造,直接打翻了身旁的茶杯,随即看到前座的几位高层转头看来,霎时脸色一白。
立原道造冷汗在脸颊滴落,脸色煞白,想说些什么解释,却知道一切都徒劳。
他知道了,他自然是明白了,杀死他哥哥立原春婵的不是“请君勿死”,不是与谢野晶子。
最根本的原因是日本政府把军人当做消耗品,间接的原因是执行不得后退死守常暗岛命令的森鸥外。
再怎么怪罪,都怪不了单纯救人的与谢野晶子头上。
那他,要去怪谁?
谁才是杀死他兄长的真正凶手?
怪森鸥外?是的,应该怪他。
怪他的冷漠,怪他的冷血,怪他的“不死计划”将人当做物件,就算是物件都有磨损的时候,何况是人!
可是,可是,立原道造右手捏住扶手,左手攥紧手掌,青筋迸发,似有血珠滑落。
天幕世界没有森鸥外啊,可结果却是并无差异。
甚至,没有森鸥外的压制和布局,天幕世界,崩溃的比他们世界更加早。
甚至,他不知道,是干净利落的死在常暗岛战役中成为一个“烈士”的哥哥幸运。
还是背了黑锅,顶着“败军”“逃兵”名义最后被送进各个实验室不见天日的哥哥幸运。
幸运?哈哈哈哈,立原道造红丝遍布眼眶。
看看天幕中与谢野晶子的下场,想到日本政府的人体改造计划,想到军警每个月都会做的异能手术,立原道造都开始浑身发冷。
立原道造嘴唇颤抖,他明白了。
他和其他人别无二致,都是废物,都是软弱的废物。
他根本不敢真的大声说出来,真正的凶手,是日本政府啊!!
他没有这个胆子和能力。
所以,他,她,他们,只能去恨可以看见的人。
与谢野晶子,可以去恨森鸥外。
他可以去恨,死亡天使与谢野晶子。
但最应该恨得,最应该毁灭,最应该杀死的罪魁祸首,他们都不敢去提及。
他甚至还去为那些人效忠,哈哈哈哈。懦夫。
我们都是懦夫。
立原道造像是忽然散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惨白着脸瘫坐在椅子上,神色昏暗。
旁边的与谢野晶子缓缓地坐回椅子。
在武装侦探社这些年,她其实并非不知道,有没有森鸥外对于结局其实没什么改变。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全程清楚见证了,一个骄傲自满的天才,意气风发的氏族公子从云端跌落泥潭的人。
她只是,无法释怀罢了。
她只是,不得不去恨罢了。
她只是明白,只有恨是她和森鸥外两人,永远不能斩断的联系。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无法释怀的东西,也只有恨才是不可改变的基调。
与谢野晶子不由自主地余光看向港口黑手党区域,看向披着红色围巾的人,只一眼就瞬间转回。
“他真的还活着吗?”与谢野晶子随即把目光看向江户川乱步,眼神中皆是小心翼翼。
在得到了乱步确认地点头,已经是成熟可靠大姐姐的,被武装侦探社众人害怕的医生,爆发出和天幕内自己相似的哭声。
……
太宰治懒得想港口黑手党怎么处理一个卧底,毕竟坂口安吾的例子在前,某个人肯定会趁机要点好处。
就是不知道,现在一团乱糟糟的军警,能不能给立原道造这个“卧底”赎身了。
至于与谢野晶子的问题,手里都不知道沾染多少鲜血的太宰治,那就更加不在乎。
——“搞笑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
已经披上一层虚假光明外皮的武侦宰,日常嬉皮笑脸逗弄着国木田独步,插科打诨的在侦探社摸鱼,每天重复快乐的自杀,没死,爬起来继续的“悠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