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世界——
【“森先生,我们不走吗?”太宰治头搭在车窗口,看着远处几乎是乱成一团的人群。
坐在他对面的森鸥外扭身从座位底下的车载冰箱里面掏出两瓶冰饮。
先是安抚了一直面色不佳缩在他怀里的茉莉,看着少女撅着嘴拿起饮料从他怀里直起身子,郁郁的喝水。
接着把另一瓶递给明显打着什么坏主意的太宰,直白的吐槽:“你真的想离开?”
“呃...”太宰治默默地接过冰饮贴在脸上,冷气凝结的水珠划过少年白皙,因火焰的热度而红润的脸蛋。
太宰治歪头,装作无辜的样子,“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是吧?”
还特地在“我们”这个词上加重了口音。
这孩子的心眼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森鸥外上下打量,紫红色的虹膜像是流淌的酒液一般,沁染着少年全身,登时让太宰治闭嘴。
森鸥外平静地开口:“心中明明挂念着,嘴上却说无关,实际行动又和说出去的话背道而驰。没人告诉你,口是心非的时候,应该坚定一点。”
太宰治噎住一秒,随即幽幽的反驳:“没有。”
“哦,那就从现在开始学。”森鸥外向来不惯着调皮孩子,更别说面前的少年纯属于给个滑板,就能给你上演激流勇进的类型。
太宰治:“森先生,你又怼我QAQ”
语气委屈,表情倒是鬼灵精怪还在冲着森鸥外眨眼。
森鸥外顺着敞开的车窗,看着窗外人群慌张,惊恐,忙碌着,像是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
好在这个偏角区域,似乎是因为离开的广津柳浪提前打过招呼,这里无人过来搜查安静停着的黑车。
森鸥外收回视线,看向少年,脸上带上些许认真:“现在不是调皮的时候,说吧,你消失的时候,是发现了什么吗?”
太宰治垂眸一瞬,想到不久前看到的景象,有些心烦意乱的开口:“虫子。”
“虫子?”森鸥外诧异,怎么又拐到虫子去了。
把有些回温的饮料从脸上放下,无视脸上的水珠滑落,太宰治认真地道:“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虫子们在乱爬。”
森茉莉哼唧一声:“只有死的虫子才不乱爬。”
倒是森鸥外听到之后眼神闪过一丝思索,然后温声询问太宰治:“是怎么样的状态乱爬?”
初春的傍晚,斑斓艳丽的晚霞满天铺成,配合着横滨这座城市的爆炸声,喧闹声,哭喊声……仿若人间交响曲。
太宰治鸢色的眼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灵敏的耳朵听着外头的声音,语言带着些许的飘忽。
“一部分往下,一部分往上。”
一句意味不明,没头没尾的话,听的车内两人面面相觑。
森茉莉撇嘴,“你倒是挺有耐心的,上厕所还观察虫子动静。”
虽然认识时间短,但有趣的是,森鸥外停顿思考了一下,竟真的听懂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抬起小臂以一种休闲地姿态搭在扶手上,然后说道:“尾崎干部的楼层在中上层,太宰,你的意思是,上面那几层的虫子在往下爬,而下面层的虫子在往上爬?”
森鸥外用另一只手抬起食指悄悄的点了一下嘴唇,然后摸索了几下再度开口。
“如果说下面的虫子是因为下层有无数的天那水,造成这些小动物集体逃窜的话。那么上一层一定也有什么东西让它们集体逃离。”
森茉莉歪头,不解的问:“那不对呀,那为什么它们不往外面走,非得在中间?”
太宰治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中心楼,外层有东西?”
真有趣。
似乎卷进了好几个谜团。
从港口中心大楼下面几层的爆炸开始,到现在高层被锁在楼上,再到中心大楼外层似乎也有问题。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幢黑色浓烟依旧滚滚而出的大楼。
目光向上仰视,黑色的玻璃窗外一切平静,仿佛楼下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影响不到上层的人物。
所有人都能想到,这栋大楼的主人也许偶尔会站在最高那一层的落地窗,俯瞰着横滨这座城市风景。
如同将整个城市纳入手中。
森鸥外神情不明,几息过后,终是回过神,看向已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太宰治。
他知道少年在等着自己说话,但连少年自己都不清楚,想要听到什么。
“太宰,你想成为这栋大楼的主人吗?”
如果面前的少年回答,想。
那么森鸥外保证在明天的日出之前,少年就能坐上那个位置。无人敢反对,也无人能反对。
他会将一切的安排好,为他扫清一切的障碍。
然后等心脏移植手术后,他就会带着茉莉远离这个城市。
太宰治懵了一瞬,随即有些愤怒的开口。
“森先生,就算找死,跳楼也不是个好的死法。利落清爽干净的死法,跳楼哪个符合?”
他是闲着没事儿吗?当黑手党首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