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蝴子是自小长在宫里的,这样的人精又有什么看不出来?
“您道做主子,做郎君的,便没什么难捱的?”
小蝴子视线飘了飘。
主要是分神去注意柴善嘉的手。
她这会儿又在按压腰侧了?
口中依旧继续道,“这几年,尤其去岁开始,光祈福便有两回了。且这祈福跪经可不是去庙里随意点个卯、吃个斋菜就罢。
须独自住进庙里,每日清早净手焚香,去座前跪拜,口诵《药师经》,此一项一个时辰到底。午后又是念旁的经文,念诵两个时辰。
如此,一日加起来总有三到四个时辰须跪着。且这跪姿还要端正,诵经也有要求,吐字与速度皆不可马虎。每诵完一段,还要再行稽首礼。
这前一回祈愿是半个月左右,最近的这一次,足有一个月。”
柴善嘉沉默住了。
也就是说,在去岁正月前后,隆冬季节,就霍十二这破身体,被要求去掉裘衣热食,不带奴仆,自己一个人去庙里,每天跪着念经,念足六到八个小时?
她想问,这福是非祈不可吗?
谁出的这主意,非要熬死他?
还有,一个上辈子应当也念了这么多经的人,最终的选择是溺死。
也就是说,他从未信佛。
让这么个人去变相受刑,还能叫祈福?
佛不care的吗?
而且,这里边最可怕的是……
能令霍十二甘心受罪,哪怕糟践身体也不想违抗不欲多言的,能有几人?
“……大姑娘,您到底哪儿疼?”
正在柴善嘉沉浸在一团思绪中,心口发闷时,小蝴子蒲扇也不摇了,眼神直直盯住了她的手。
她这会儿又在摸肋骨了……
“嗯?”
柴善嘉一顿,垂低视线看了一眼,旋即真诚发问:“你,知道肾在哪儿吗?”
……
……
巳时初,原本小蝴子透露说大早上就令人去城中订了一席太守宴,要摆在正厅,一边叙旧一边吃。
他数着城中有名的清蒸河鲫鱼,现摘的莲藕,凉拌的马齿苋,不住吞口水。惹得柴善嘉也忘了肾的事,对午饭起了浓浓的期待。
结果就是那么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