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的岳广智简直吓傻了,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发飙,惯常温声细语的妈妈竟然有如此彪悍的一面,他突然对女人产生了敬畏。
冷眼旁观的那个梅雨声发现自己真成了一个泼妇,心里突然被一阵疲惫侵袭,而那个发疯的自己还在举着拖把暴打渣男,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似乎把几十年的怨恨和憋屈一股脑释放了出来。
“你个疯子!泼妇!”岳江亭一边护着韩彩玉,一边伸出一只手臂抓住挥舞着的拖把头,使劲往前一推。
梅雨声被推了个跟头,一屁股坐到地上,腰椎传来一阵剧痛,一下子站不起来了。
岳广智急忙上前去扶她:“妈,你没事吧?”
梅雨声吸了一口气,一把打开儿子的手:“你妈还没死!你要还是我的儿子,就把这对不要脸的老东西扔出去!”
“妈——”岳广智无奈地喊了一声,转头看向岳江亭,“爸,您看,先送韩姨回去?”
韩彩玉慌乱地哀求:“江亭哥,你答应让我搬到这里住的,我那房子已经挂出去卖了!”
梅雨声朝她投去犀利的目光:“呵,这是要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啊!你要是敢住进来,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宅!”
“江亭哥~”这声呼唤九曲十八弯,叫得风情万种,连岳广智都红了脸。
岳江亭的表情霎时柔得能攥出水来:“乖,你别着急。”
随即为难地瞥了一眼梅雨声,拧眉思索片刻:“今天我先和你一起回去,慢慢再想办法。”
说完半抱着韩彩玉,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揣进兜里,韩彩玉忸怩着不肯走,怨毒地瞪了梅雨声一眼。
梅雨声顺手抄起茶几上的茶杯,扬手朝他们的背影扔了过去:“滚!出了这门再也不要回来!”
她是冲着岳江亭说的,茶杯没有打到他,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岳江亭连头也没有回。
房门砰地扣上的刹那,梅雨声失声痛哭,她坐在冰凉的地板砖上,不住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妈!”岳广智沉默了很久,看自己母亲哭得差不多了,才上来搀扶她。
梅雨声哭得脑袋嗡嗡的,脸上肌肉突突地跳,抽离出来的那个她,却像看戏一样注视着她。
直到卧室里传出轩轩的哭声,梅雨声才戛然而止,她把小孙子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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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打开,轩轩的哭嚎震耳欲聋,伸着小手要奶奶,梅雨声再一次眼眶酸疼。
婆婆也被吵得打开了房门,阴森地盯了梅雨声一眼,摇头叹息:“造孽啊,孽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