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临时第三管营校尉贺封在此。长官如有命令,请长官示下。”昨日还怒目圆睁,恨不得当场就反了的校尉现在却卑微到让人不敢相信。他甚至半跪在那鲜卑小头目面前,一脸讨好。几个手下也满脸堆笑的围在左右,为首的鲜卑小校见状也是毫不客气的叫骂起来并且命令他集结众人准备上城墙。
见到如此做派,杨忠矩也没兴趣再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了。继续不动声色的躲在人群最后方。“鲜卑人援军到了?不应该啊。鲜卑人不是被燕王江立堵在了抚远镇吗?小道消息这么不靠谱?”杨忠矩一阵郁闷。一声惨叫传来,接下来是一阵刀剑出鞘入肉的声音。
听到这种声音,杨忠矩推开面前的人群挤到了前面。只见刚才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几个鲜卑人和贺校尉的几个心腹一同横七竖八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贺校尉的刀掉在了地上,右手捂着左肩被两个手下搀扶着,手捂着的地方往外渗着鲜血。杨忠矩当即撕开里衬放下刀,快步过去给贺校尉包扎伤口。周围的人有一脸痛快的,有漠视的,也有恐惧的。
贺校尉任由这个年轻后生娴熟的给自己裹伤,继续鼓动着众人。
杨忠矩则在想“人数差不多搞偷袭还折了这么多人。这鲜卑人都这么能打吗?”其实是因为这些军官以前也不是什么正规军出身,而且这几天的守城战死的基本上都是普通士兵,军官底下的人换了一茬他们也没啥事。所以这些军官其实在营里没什么威望,也并不是最能打的。要不是因为头上有正规军校尉的撑腰,真不一定能指挥动这个哪怕不正规连番号都没有的队伍。
“兄弟们,你们大家有从代郡来的,有上谷本地的。但是大家都一样被鲜卑人骑在头上,拿我们当狗使唤,让我们去送死。就在昨天,我们接到刺史大人的命令,拨乱反正开城迎接王师。我们幽州要回到我们汉人自己建立的国家。现在,几位校尉大人都已经在清除营中的鲜卑人。”贺校尉一阵声嘶力竭之后,本来沉默的营中瞬间像是水入热油。
“贺大哥说得对!鲜卑人不把我们当人看。家里的粮食都被收走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家里人是不是还活着。我早就想回头干鲜卑狗了,贺大哥你就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说完举起手里的刀指着众人恶狠狠的说道“谁他妈敢说半个不字,想继续当鲜卑人的狗,先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可能有不想干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说出不同意见。
“兄弟说得好,算我一个!!”
“别说了,干吧”
“好,好,好!”贺校尉活动了下被杨忠矩包扎好的手臂,拍了拍杨忠矩的肩膀接过手下递过来的腰刀大声喊道。
“校场的兄弟们应该也快动手了,咱们南门民营三营的兄弟一会要在安乐桥挡住坊市支援的鲜卑狗。我们只要坚持最多半个时辰,援军都能到。第现在,出发去安乐桥!”
………
作为坊市到城墙的必经之路,安乐桥被鲜卑人牢牢把持着,桥上有数十个鲜卑兵。昨日埋葬尸体的大坑往北大约三百余步。贺封把这个民营分了八个队,每个队五十人,设一个队正一个队副,四个队设一个都伯。杨忠矩是第六队的队副,八个队的队正队副都是贺封的心腹。
看到贺封毫无章法领着众人就想直接像打群架一样一窝蜂往安乐桥去。杨忠矩心都凉了半截,虽然这四百多号人大多都是见过血的。边上还有两个营的友军,加起来近一千三百人。拿命填抢下来没问题,不过问题是能守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