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藏九霄,百梦着金甲———幕易
一队接一队身着黑色重甲、全副武装且杀气腾腾的士兵们,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向前行军。他们的身影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站在点将台上的将军,身披战袍,手持长枪,在如血般艳丽的夕阳余晖映照下,宛如战神降临世间,令人心生敬畏之情,同时也不禁心潮澎湃。
然而,画面突然一转,数百名头发散乱、神情沮丧的军士出现在眼前。他们被一群异族骑兵驱赶至河边,毫无反抗之力。这些异族人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冷酷无情地逐个砍下军士们的头颅。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整条河流,无数颗头颅在河中上下翻滚。岸边的异族人则一手握刀,一手提着血淋淋的首级,发出阵阵狂笑。
"呼~呼~" 杨忠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全身已被冷汗湿透。
"唉~这次可真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杨忠矩嘴里喃喃自语着,一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然后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他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去,但外面依然漆黑一片,丝毫没有天亮的迹象。一阵凉风吹来,让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杨忠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物紧紧贴在皮肤上,异常难受。他赶紧关上窗户,心中却仍不住地咒骂起那几个鲜卑人的祖宗十八代。
问候完毕后,杨忠矩感到一阵无聊,本想继续睡觉,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借助走廊的灯光点亮了屋内的油灯。
"咳咳……" 刚一点燃油灯,一股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杨忠矩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嘀咕道:"这到底是什么油啊,味道这么难闻!"
他从柜子里拿出那套略显简陋的文房四宝,往砚台里倒了点儿凉水,开始慢慢地研磨起墨来。待墨磨好后,他轻轻地蘸了蘸笔尖,然后在泛黄的纸张上挥毫泼墨:
"城破虏急民心惊,阁高曲兮舞升平。"
"悲国戚戚近暮色,彩衣绯绯临新朝。"
只见他笔锋如游龙般矫健,字迹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洒脱。写完之后,杨忠矩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得意:"嘿嘿,咱好歹也念过几年书呢,真是才华横溢啊!要不干脆考虑以写诗作词为生算了?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呢!"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并不能当真。
愤青终于结束了自己那充满激情与愤怒的时光,他迅速完成了洗漱,并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净利落。待到宵禁时间过去之后,他怀揣着钱财和腰牌,不紧不慢地从后门走上了街头。
大概走了四五里路左右,便来到了城西街市。此时此刻,街市之上人烟稀少,许多店铺尚未开门营业。街道两旁只有寥寥数个小摊位,正冒着腾腾热气售卖着早餐食物(这座城池被划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城西、城东、城南以及城北。其中,城西街市、城东城南均属于民居坊区,而城北则是官员居住的地方)。
在这个大多数寻常百姓每日仅进食两餐的时代,杨忠矩显然并没有这种“觉悟”。只见他径直走到一家小摊子前,点了一碗汤饼(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面条),又向摊主讨要了几颗翠绿的葱花,放在那大半碗清可见底、几乎看不到油花的热汤上面。
这碗汤饼吃起来颇有嚼劲,但味道却略微有些清淡,应该是用各种杂粮制作而成的。杨忠矩就着摊主附赠的两粒大蒜,一边不停地发着牢骚,一边埋首苦干,尽情享受这份简单的美味佳肴。
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上的人群逐渐增多。杨忠矩漫步其间,目光迅速扫过周围形形色色的脸庞。人们依然如往常一般过着各自的生活,似乎对头顶上的权贵更迭漠不关心。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谁掌权,只要不将百姓逼入绝境、能够按时缴税就行。历经三国时期、晋朝、燕国以及如今的魏国,老百姓早已习惯了这种变迁。如今,普通民众对于国家的概念已变得模糊不清。每个国家真正的拥趸往往只是那些获得实际利益的人而已。就拿青州来说,最为活跃的当属燕国的那些前朝遗老遗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