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颇觉有趣,转过头又对谢砚道:“这舞姬憨憨傻傻的,不如你就收用了她,免得下次圣上送个聪明点儿的姬妾,哪有这笨笨的好糊弄……哎哟!”
陆池话到一半,身后的凳子猛地砸在了他膝弯处。
他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圆凳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喉咙。
谢砚沉静的眸瞥了眼陆池,转而对姜云婵道:“舞姬是圣上送来的,未圆房他们不好交差,自然有人监视,你不必搭理她。”
尚在剧痛中的陆池又一次被震得瞳孔放大。
谢砚怎么还指点起舞姬了?
这舞姬不是奸细吗?
陆池愣怔在原地,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谢砚瞧他木头似地立着,叹了口气,“皎皎把面纱取下来吧,陆兄不是外人。”
姜云婵也看出来了,陆池与谢砚明里针锋相对,实际关系极为密切。
她伸手拆开耳边的系带,淡粉色面纱飘然而落,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徐徐展露。
陆池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这、这、这,姜姑娘!不是顾……”
陆池险些把那个名字说出来。
姜云婵听得这个字,不觉眼眶泛酸,屈膝行了个礼先行告退了。
陆池望着姑娘落寞沮丧的背影,好一会儿缓不过神,讷讷扯过鱼汤,想要喝一口定定魂儿。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先一步将汤盅取走了,一下下扬起滚烫的汤汁。
汤汁断断续续落入汤碗的声音,叫陆池回过神来,正瞧见谢砚颇为闲适地品着“腥味重不堪用”的鱼汤。
陆池何尝不知道谢砚对表姑娘的心思?
此番谢砚这一招一石二鸟,一来把身边的舞姬奸细给剔除了,二来借舞姬壳子束缚住了姜云婵。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陆池担忧道。
说到底,表姑娘是被谢砚骗到身边来的,自古感情讲求真诚相待,如此手段怎能长长久久?
谢砚蹙眉轻抿了口汤汁,鸦青色的长睫在眼底投下斑驳的阴翳,“我想她长久,她就必须长久。”
话音不可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