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山洞(前四章修改替换完毕)

万树宗妄虚山下,幻夭看向逃命而来的邪宗奸细,她神色紧张的问道:“如何,那仙门少主可有追随你而来?”

邪宗奸细早已被魔兽吓破了胆,哪里注意到身后有没有人,他气喘吁吁的道:“不,不知道…”

幻夭皱起眉,刚想呵斥,便见林中似有剑意而过,她眼里划过一抹得逞之色:“来了。”

幻夭说完,故意留下气息,与身旁的邪宗之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漠北之海,是人族与妖族的交界之处,此处有连绵的青山,叠峦的山后,是一望无尽的沙海。

一面是人族的飘雪冬季,另一面是妖族的炎热沙域。

九雾捡起遗落在地面的狐裘,伸手一拂,裘领上的脏污转瞬消失,她不敢离玄意太近,只能隐瞒气息跟在他不远处。

前方便是妖族的地界,剧情中,男主在进入妖族地界的同时,魇毒发作,被提前埋伏好的妖邪重伤昏迷,而后被假装成采药女的幻妖所救。

九雾抱着狐裘站在原地,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她是该在此处等幻妖出现解决了她,还是去找失了灵力的师兄呢……

她眼里闪过一丝猩红之色,她还从未见过,那般风光霁月的师兄,狼狈又无助的神情呢。

九雾抬步向人妖两族交界之处而去,暂且留那可恶的幻妖一命,还是师兄更重要。

踏进炎热的沙域,玄意身子顿住,而后猛地捂住胸口。

四周的沙流掀起尘滔,几十妖族破沙而出,他们面容奇特,身上妖族的特征明显,见到玄意,得意的吼笑起来。

腰间长剑轰鸣,他环顾四周,并未见到引他而来的幻妖。

玄意眼中划过冷意,下意识催动腰间之剑,却发觉体内魇毒已经发作。

该来之人,总会出现,他沉默不语的站在原地,到了此时依旧平静而无畏的神色触怒了两侧的妖族。

血雾自他左肩穿透,玄意半跪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修改“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

“主子可说了,留一口气就行,其余的无需顾及,此人杀我族类众多,难得有此解气的机会,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说话的妖化出无数藤蔓,藤蔓之上满是倒刺,用力的向玄意的脊背挥了过去!

玄意还未站起便被抽倒在地,血淋淋的后背上是血雾一般的妖气。

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饶是如此,表情依旧不显狰狞,似是落入凡间的神明,看向那些哄笑怪叫着的妖族时,眼里带着怜悯与可悲。

若他们这五千年来安分守己,又怎会被驱逐到如此荒芜炎热之地,奈何他们不懂和平共存,只能沦落为他人所驱使的工具,何其可悲。

身上又多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血色的雾气穿过玄意的四肢关节处,这一次,便是连爬,也爬不起来。

山峰之上,九雾坐在悬崖边的树枝上,淡粉色的裙摆在空中摇曳着。

她垂眸看着被恶妖围在中间的身影,没有她想要看见的狼狈和无助,犹到此时,尽管连站也站不起来,仍旧像一个落入凡尘却俯瞰世间的神明。

九雾意兴阑珊的站起身来,既看不到想看的,便结束这一切吧。

雪白的长袍被殷红血液浸湿,玄意不知自己还要被这些妖邪折磨多久,但他笃定,那幻妖引他至此,定会出现。

这般想着,耳边妖族的嬉笑突然停止,卷杂着浓重黑雾与沙尘的狂风好似要吞没世间的一切,玄意轻轻眯起眼睛,视线触及到那沙尘中走出的纤薄身影,视线一凝。

玄意斩杀妖邪众多,又怎会不知那黑雾便是魔息,黑雾越浓,魔息的力量越强,此处并非人族地界,有妖魔本就是正常,但令他不曾想到的,携着满身魔息的人,是他今日以为终于静下心来的……师妹。

玄意的眉眼间覆满冰霜,要等的人没出现,意料之外的人却先来了。

沙尘拂面,黑雾中那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一晃而过。

玄意那始终未曾变过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缝,她怎么敢……

他抬起因重伤微颤的手臂,摸了下脸颊之处,指尖处沾染了一抹嫣红的口脂。

向来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仙门少主,此刻气得眼睫微颤。

周身被那浓重的黑雾所包裹,玄意看不到外界,却能听见那些方才还肆意叫嚣的妖族,凄惨的嚎叫声。

血腥味蔓延至炎热的空气中。

他还隐隐听到那温软好听的声音,不愉的对着妖族说: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师兄哦。”

虚伪至极!

玄意紧抿着唇,眉间皱起一道沟壑,事情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谋算,而这个意外出现,胆大包天的师妹,又想做什么呢?

她与那幻妖,又是否有牵扯……

黑雾之外突然安静下来,黑雾消散之际,玄意看到了满地被风沙所掩埋的妖族尸首,下一瞬,陷入了黑暗。

九雾扶着昏迷的玄意走出妖界,林中,她看到仓促赶来的妖艳女子,只一刻间,杀心渐起。

幻夭看着九雾周身萦绕着的浓黑雾气,心下一惊,如此浓重的魔息,比起无尽深渊中的阿兄也不逞多让,她谨慎的后退一步,周身因九雾眼中的杀意颤栗起来。

幻夭眉目一转,闻到了她满身的血腥味,哪里还不知计划已经失败,她提起笑脸:“是幻儿有眼无珠,此人既是妹妹的人,幻儿往后定不敢在沾惹,还望妹妹恕罪。”

她话音刚落,趁着九雾整理玄意额间凌乱的发丝,一溜烟的不见了……

九雾收回视线,将周身黑气收敛,扶着玄意消失在此处。

天际的日光变暗,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映在昏迷之人失了血色的眉眼上,长睫落在眼下的阴影动了动,玄意睁开眼睛。

昏暗的山洞中极致安静,身体上的伤口被胡乱的缠上绷带,包扎之人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绷带缠的松松垮垮不说,连伤药也不曾涂抹。

玄意靠在岩壁之上,上扬的眼尾微微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