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檀云仍平静道:“有时眼睛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更何况是从二姑娘这里听来的。”
她顿了顿,面上带着几分恭敬,“二姑娘若收拾好了就随奴婢一道出去吧,迎亲仪仗很快就会来,等不了许久。”
“你!”
阮娉婷气得半边脸都歪了,檀云这话分明是在取笑她,笑她成婚便这么心急,好似过了今日就会嫁不出去般。
明明是喜日,可檀云偏要给她添堵,还不让她见阮卿。
一拳打在棉花里,她神情僵了片刻,本来还想对檀云动手的,可一想到檀云会些功夫,当下又不敢了,只能嗤她一声,“你等着吧,等我嫁进了方家坐稳了位置,有你巴结我的时候。”
“静候佳音。”檀云垂下眸子回她。
......
每日与檀云相处,她知道她难得动怒,只是练武之人,眼中常常会有一道锐利的目光,说话时,檀云也总是面无表情,好像站在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木头架子而已。
她压下心中的恼意大步跨出来,扫过檀云一眼就甩着喜服冲出了院子。
今日,是她唯一一次能离开朝霞阁的日子。
没有陪嫁的丫鬟婆子跟着,出去时亦没有敲锣打鼓的声势,连到府贺喜的宾客都不曾进过大堂,只在外院吃酒。
如今她已为新妇,自是不可能再梳上往常闺阁时的发髻,可举目望去,那满头墨发间的珠翠也少得可怜。
这样冷清的喜宴,怕是只她才有的吧。
一路无言,到了大堂,只有阮少初一脸沉默的坐在上首,而旁边立着的,是主母谢云徵的牌位。
她手拿团扇,眼睛却往右边瞥了一眼,不想却怔了怔。
江氏不能送她出嫁也就罢了,谢云徵死了多少年,怎能让她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死人磕头,岂不是犯了忌讳?
她吞了吞唾沫,忍不住提醒道:“爹爹,嫡母已然身故,如今将她的牌位放在这怕是不妥。”
是啊,要让她给阮卿的母亲磕头,那是断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