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心如此恶毒,不过听了二房那边的只字片语,还有那不着调的承诺,便要如此毒害我们家姑娘,我们姑娘又是何处亏待了你,竟遭了你这个贱人的毒手。”
“姑娘生下时便瘦瘦小小的,身子本就需要调养,没想到竟遭了你们的暗算,让姑娘这么多年日日喝下你们喂养的好东西。”
“姑娘没了母亲,难道就如此任由你们糟蹋?”
“你们也竟狠心?”
“姑娘,如何背主求荣之人,奴婢替你将她打死,让她断了肖想,也让她知道,姑娘不是好欺负的。”
浣玉斥骂发泄着,声音渐哽咽起来。
她看错了人,早在絮儿被二房拨到露华院时便看错了。
寒来暑往,絮儿总是天不亮便起来给阮卿煎药,她来时说,自家的姑娘身子弱,把药熬透了给姑娘喝下才管用。
浣玉好不容易理解了她的苦心,也由着她去,只是每日见着她在院子里洒扫,总忍不住一把抢过絮儿手里的笤帚,那时,阮卿还总取笑她面冷心热。
冬日里,天气冷得要命,絮儿受了凉,浣玉也贪睡犯了几回懒,慌忙理好裙角路过小厨房时,却能见到絮儿强撑着脑袋守着面前的药炉,她脸上一红,暗自自责了好几回。
如同这次,阮卿无故折磨絮儿时,浣玉还只认为自家的姑娘有些狠心,却从未觉得日日相处的絮儿便是一个恶人。
原来不堪回首罢了,只当她那片真心喂了狗。
对于阮卿来说又何尝不是,曾经轻松建立的信任顷刻崩塌,蛊惑人心的承诺如同蜜糖般灌进了絮儿的心里,却如同刀子狠狠插在她的心上,所以,往汤药里下毒并非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为自己搏一把。
鞍前马后,时时恭顺不过是蓄谋已久,可亦是水中捞月,一枕黄粱。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阮卿的心里结了冰,凛冽至极。
瞥过头去,浣玉早已红了眼眶,只望着堂下的人暗自垂泪。
阮卿无奈又心疼,搭上浣玉的小手轻声道:“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
浣玉哑着嗓回应,哭过的眼睛红得不成样子。
她心里失望又觉得羞愧,若不是她轻信,自家的姑娘不会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若不是姑娘及时发现,恐怕再过两年,她只能一身缟素站在姑娘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