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云听了雷金克的这番话,吓得脸色更加惨白。
晏惜寒自然也不轻松,雷金克说的话和他看到的伤口,让他的心一下子跌至冰点,从头凉到脚,眉头刹那锁成了黑色疙瘩,像一个大肉球贴在眉宇之间。
黑色双眸几乎被眼睑和那道又黑又长的睫毛遮住。
苏怡云眼睛望着晏惜寒,嘴唇哆嗦着,磕磕巴巴道。
“晏先生,照刀疤……复述……和伤口情况,他他他……中了一种特殊的……毒素。”
雷金克在床上躺着养病期间,几度晕厥,几度疼醒。
他那双善于表达情感的黑色眼珠,最后都分不清楚黑夜和白天,只觉得四周充斥着浓墨般的黑暗,双眼湿漉漉地浑浊不堪。
雷金克看着两人,满脸疲惫地缓慢说道。
“晏先生、怡云,有些感觉我一直没有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但现在我要死了,我觉得有必要说出来,让你们知道。”
“刀疤,你想说啥就说啥,不要闷在心里。”
苏怡云坐在床边,一脸悲伤地望着雷金克那张异常憔悴的脸。
“有时候,我浑浑噩噩地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有几次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脉搏了,像是死了,进入了虚无的空间,那是一个好大好大的空间,大得无边无际,没有温度,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东西。”
“我就像一只枯叶在空中那么飘荡着,想上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任何阻力。”
“那个世界一会儿变得白茫茫一片,一会儿又变成了灰蒙蒙的,要不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伤口疼痛难忍还好一点,我知道自己还活着,身体还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