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已经服服帖帖的了,没必要再与他过不去。
晏惜寒瞥了刀疤脸一眼,看见他面孔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转身离开了。他就这么走了,直接把刀疤脸凉在了那儿,如同空气。
刀疤脸望着晏惜寒离去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哀伤的笑容。
夕阳无遮无掩地倾泻而下,就在晏惜寒消失的刹那间,头顶上的阳光把他的背影清晰地洒落在树前那块空地上。
就在那一瞬,他的身影宛如帝王般昂首挺立。
晏惜寒往回走,路过蟒穴那条溪流,看见那具四肢残缺不全的尸体,是被蟒蛇甩在溪流岸边的光头。
他衣裳尽碎,几近裸体。
容貌尽毁,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鼻梁、口腔和下巴塌陷、凹瘪,狰狞可怖。
左眼瞳暴鼓,瞳孔里一片惊骇,像浪涛拍岸。
右眼眶空洞,却血红一片,像燃烧的火焰,看着活人。
恐怖狰狞歪斜的嘴角,却是在笑看着他争斗的这个世界,仿佛讽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迷失者,该停止争斗,迷途知返了。
晏惜寒心里哀叹一声,活法自己可以选择,但死法却无法选择,残酷啊!
冰凉而冷酷的世界。
晏惜寒携带三把兰博刀,先是回到他击败雀斑脸的那片树林,寻回了那把木质短矛,雀斑脸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让刀疤脸给接走了。
虽然他们两兄弟才刚斗嘴很凶,但可见两人关系还是杠杠的。
短矛虽然不是钢铁铸就,但它功不可没。
晏惜寒爱惜般地仔细端详着,就像看着自己心爱之人一般,表面坑坑洼洼布满刀痕的棍棒,温柔如水的眼里竟然露出了一丝心疼。
他回到四人战斗开始的那棵古榕附近,那两条大草鱼和帆布包依旧挂在那棵树上。
不远处,他的那个双肩包依然搁在古榕树下。
他把光头和雀斑脸的兰博刀小心翼翼地收好。
在这个岛屿上,什么都缺,可能钢铁铸就的兰博刀更缺。
他爬上古榕,又砍断了一些他能带走的气根滑了下来。
他又累又乏,似乎眼睛一闭都能睡过去。但他知道他不能睡,他还依然处在危险之中。
他坐在刚才三兄弟坐的那根树根上,吃了备用饼干,喝了水,感觉自己有了些力气,便携带这些东西返回了峰顶的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