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粥小菜已备好,仲青还在体内烂醉如泥。
清蒸的鲥鱼配上红菱脆藕,赏心悦目,玉珑夫人又端来几小碟糟卤瓜条、风腌笋干、牡丹生菜、玉灌肺,两人边吃边聊,挽月皓腕凝霜,执壶劝酒,几疑人间天上。
说到黑彝巫师的大师兄,玉珑夫人说:“这个人也许到我们这里来喝过酒,相貌跟你说的比较接近,但不知是否同一人。”
顾韬晦精神一振,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遂问道:“详细情况怎样?”
玉珑夫人掩嘴一笑:“说来也巧,那黑皮少年刚好是挽月接待的,挽月可将那日的情形跟相公仔细说说。”
挽月答应了,也笑道:“还不知道那人是官人要找的人,不然我就多套一些他的话了。这人黑皮精壮,五官深邃,一看就不是我们同族人。他不太爱说话,只闷头喝酒,简单的回答中,口音着实古怪,好像是连汉话都说不囫囵一样。”
顾韬晦说:“你把他前前后后的经历全部说一遍,不要漏下半点。”
挽月笑着举起酒樽,说:“那官人要先满饮了此杯,奴家才能有兴致继续往下说。”
顾韬晦就着挽月的手把酒一饮而尽,笑道:“这小妮子,几天不见,越发上脸。”
挽月不以为意,顽笑惯了的,遂挽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那少年其实对人极好,没有任何不堪的举动。进门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要了三壶酒,一盘酱牛肉,拿起酒杯就开喝,我都还抢下手里的酒杯,让他喝慢点,说酒这个东西,如同女人,着急了,就品不到最好的部分。他也没理我,但速度的确是放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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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直这样喝闷酒,酒到杯干,我为了让他喝慢点,就引诱他说话,问他是哪里人,来京都干什么?他并没有回答我,但也没有斥责我,我觉得他自始至终,正眼都没有看我一下。
“我当时心里还嘀咕,说这样来这里喝酒干什么?这里酒多贵呀,找个酒铺喝烧酒又劲又便宜,搞不懂这种男人。
“这时他就看了我一眼,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拿了一锭银子出来放在桌上,只说了两个字“酒钱”,就接着继续喝。
“遇到这样的客人,我也没有招了,就叫了小丫头过来陪着,我自去办我的事。他也不以为意,仿佛只要有人陪着他给他倒酒就行了。
“三壶酒快见底的时候,我看他眼睛也有点乜斜了,就过来再想跟他聊会天,怎么说呢?虽然我们是欢场女子,见的男人也多了,但这样一个不愿搭理我们的男人,又感觉心中有无穷多故事的,还是会生起一丝怜惜心理。
“我又再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借酒浇愁,他也不回答我,但也没再喝了,只是眼神发直,也没看我,看着一个方向,半天不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反正他又像在想心事,又像脑子僵住了一样,后来突然就站起来,跌跌撞撞就走了。”
顾韬晦皱了皱眉头,说:“走了?”
挽月轻声说:“对,但走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很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