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初中的时候,学校有农场,同学们都要轮流驻农场劳动半个月。
轮到我时是秋季,突然来了寒潮没袜子穿,就委托同学去我家找父母要。
收到的却是一双百孔千疮的袜子,根本没法穿。这双袜子早就不穿了,只是舍不得扔掉而已。
家里有可以穿的袜子,为什么非要找出这个不能穿的给我?
同学说:“你妈妈不在家,是你爸爸给我的”。
原来如此!我心里很难受,也没好意思穿,怕同学笑话。
如果是妹妹在农场劳动,他绝对不会这样,那一定会翻箱倒柜找双完整的袜子,如果没有就会去买新的。
晚上睡觉我就盖着同学的被子,和一个劳动改造的女老师睡在一起。白天还是光着脚干活。
我家楼上有位工程师,也是山东人,他不但热爱工作也爱子女。一儿三女,对哪个子女都是掌上明珠。
大女儿是知青,在附近乡村插队。
有一天,大女儿突然回到家,说是天气冷了回家拿冬天的衣服。他赶紧叫老婆给女儿找出来。
可他老婆平时比较懒不愿意动,他居然上去就给老婆俩耳刮子:“你要她冻死吗?赶紧找去!”。
子女们一阵惊呼纷纷拉住爸爸。
都是父亲,都是山东人,为啥差距这么大?
妈妈后来告诉我,她问爸爸给我带去东西了么?爸爸居然说:“带去了!特意找了一双破袜子”。
妈妈一听就骂了他:“你给她双破袜子怎么穿啊?她不是你的孩子吗?!”
原来在爸爸眼里反正我是在乡下劳动,穿双破袜子正好,其他什么都不想。我在他眼里就是个蝼蚁。
那个和我睡一个被窝的女老师,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贬到农场劳动改造的?
我们几个同学不是她的学生,但都很尊重她,根本不是某些小说里写的那样悲惨。
我们对她都是刘老师长刘老师短地称呼。她和我们一样每天下地干活,回到驻地吃饭休息。
有一天,下地耘禾。也就是下到水田里,把长在水稻周围的杂草拔出来,然后用脚踩进泥水,这样杂草就会沤烂在泥里。
稻田的水里有蚂蟥,我特别害怕!因为我一贯怕虫。
读小学时,还是惦记着乡下奶奶家的日子,写过一个作文“我的理想”,那就是将来当农民。
还充满科幻,杂草不用浇水施肥自由生长春风吹又生,我要好好学习,将来用科技手段让蔬菜也能这样。
有一天,在家帮妈妈择菜,突然看见一条虫子,我吓得面无人色,把那棵菜甩出老远。
妈妈说:“被条虫子吓成这样,还说要当农民呢?”
我一听,也是哦!当农民那不得天天跟虫子打交道吗?什么作物不生虫啊?渐渐地,当农民的理想也消失了!
不愿意认怂,还是硬着头皮咬着牙光着脚踩进水田。
正埋头耘禾呢!突然感觉小腿上有点痒,我用手一抓,怎么滑溜溜的?
低头一看,天呐!一条细长的蚂蟥正趴在腿上吸我的血呢!
我吓得失声惊叫,连滚带爬上了岸,一边不断用手拍打那条蚂蟥。
这个常识我是知道的,蚂蟥叮人不能拽,不但拽不下来还会把它拽断,弄不好它还会钻进肉里,只能拍打。
果然把蚂蟥拍下来了!小腿上一个小小的口子流着血。
我是再也不敢下去了!只好站在田埂边,用手拔周边水稻的草。
我还把这段惊心动魄的“历险记”写成了作文,居然受到语文老师的赏识,拿着我的作文在全班阅读点评。
这可怎么办?不敢下稻田干活,那我能干点啥呢?
傍晚,同学们都回到驻地吃饭,有个同学抱怨做饭的同学:“饭不要有锅巴,浪费!”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锅巴是部分米饭的浓缩,就会减少新鲜米饭的分量。
比如说,一斤大米煮成米饭,如果有厚厚的锅巴,就意味着少了一两米饭,锅巴占去了那一两大米。
我发现做饭的同学没有掌握火候,用的是农村大锅灶煮饭,她是等米饭里的水烧干了,才取出灶膛里正在燃烧的柴火,当然会产生锅巴。
只要在米饭的水尚未完全烧干时,取出正在燃烧的柴火,用余温就可以让米饭既能熟又没有锅巴。
没有人教过我如何用大锅灶煮饭,也从来没用过大锅灶做过饭,一琢磨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我就主动要求我来做饭,正好那个做饭的同学也不想做饭,她就想下地干活。
果然,第一顿饭就受到同学们的欢迎,说我做的饭又香又没有锅巴。
从此这做饭炒菜的活就归我了!再也没有给蚂蟥吸我血的机会啦!
发现我的运气还是不错!
读高中时,虽然已经没有了校办农场,但每逢春耕、秋收季节,学校都要组织学生下乡劳动,插秧、耘禾、割稻子。
那时候还没有分田到户,各个机关单位每逢农忙季节,也要下乡支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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