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无足轻重的降职,就能抵消几十条冤魂的仇,还真是讽刺。
想走,也得看他能不能活。
正当他想得入神之际,一阵夹带些愠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徐小满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叫:“你猜我今天在乘月茶苑见到谁了?”
刚说完,见对方一脸不关心的模样,只能直奔主题。
“是裴景言!还有你老子和那个女人!”
“原来裴景言和颜姑娘是青梅竹马,二人一起长大的。”
此话一落,肖辞翻页的动作明显滞了滞。
徐小满没发现,凑近继续道:“他说颜姑娘自小娇生惯养,受不得苦。”
“现在为了生存,抛头露脸,委身茶馆,着实丢脸,还说要出双倍钱带她走。”
说着说着,徐小满气得咬牙:“当时我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都想直接打他一顿。”
肖辞停下翻页的动作,漆黑幽眸中似盛着冰山暮雪,一片凛冽。
再抬头时,敛起面上表情。
见对方抡起拳头,做出了一个干架的姿势。
突然笑了笑,戏谑道:“那你怎么没去?”
“这不还没能打得过嘛……”徐小满叹了一声。
又连忙挥手否认:“不不不,不是打不过……是陈大壮同我说的时候,裴景言已经不在茶苑了,我找不到人怎么打?”
“哦?是这样啊?”
对方语气明显带着挑逗和质疑,徐小满心虚的目光从窗外的圆月转到桌上笔筒里斜插着的狼毫,又转到挂在墙上的字画……
简而言之,就是不敢直视肖辞的眼睛。
安静不过片刻的书房,响起了低沉的嗓音。
“你不是说裴景言是盛京少女最想嫁的人吗?人品好,长得好,反正怎样都好。你确定这些侮辱人的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徐小满拍着胸脯保证:“这是陈大壮的原话。他是哥的崇拜者,肯定不会欺骗我。”
“再说了,我原先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替他说好话的。”
徐小满想到那些美味的糕点,想到平日里颜衿总会自掏腰包,帮助无家可归的难民,也会给他们提供谋生的手段。
别看乘月茶苑小,却养活了几十户困苦人家,同时教会他们安身立命之本。
男的学算账,学经商……
女的学女红,学织锦,学烹茶……
当然,这些全都是陈大壮和他闲聊时说的。
想到这里,徐小满语气更加愤愤不平:“颜姑娘凭自己本事赚钱,有什么不对?要他多管闲事,还真是虚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