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塘心甘情愿地领罚滚出去了。
元禄看着肖塘离去的背影,眉心打结。
啧啧,人家夫妻俩自作自受关你何事?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咧。
别的他打不了包票,就沈檀兮这个女人,就是把天掀了,是杀是刮,太子说了算,谁要不怕死的置喙什么,就得遭殃!
随着陆璿的一声厉喝,四周安静如鸡。
四个豆都被吓到了。
包括沈檀兮。
沈檀兮呐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像小鹿般润黑灿亮的眸子,蓦地浮上一层水光,她红着眼,一副受伤的模样,显然将陆璿发给肖塘的火气,当成杀鸡给猴看了。
她沈檀兮就是那个可怜的猴子。
陆璿哪是在骂在怪自己的亲信啊,是在骂她啊。
沈檀兮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落进对面男人的视线里,陆璿瞳孔一缩,显然明白了。
他装作没看见,拿起箸子,不知夹了口什么,放进嘴里嚼,嚼了几口才发现是姜丝,他不爱吃姜,膳食每次都是摘好的,许是膳房出了差漏。
陆璿蹙眉,心底涌上怒意,下意识想要将今晚的御厨罚了,结果话还没出口,他被如此躁怒的自己吓到了。
心,猛地一沉。
他不该是这般。
自小到大,他谨慎持礼,理智沉稳。
旁人都说他冷心冷情,他是,他只是能冷静理智的对待每个人,每一件事。
曾经,他的身份还是个秘密,舅舅软了心,想要救一救他无可救药的母后,于是将他还活着的消息,提前告诉了母后,想让她向父皇坦白自首,如此,一旦事发,罪过总能轻一些。
从小,他常听舅舅念叨当今皇后,他的妹妹,无非都是一些责辱之言,他从幼时,对母亲的满心孺慕,变成无所谓,但心底仍是有一分期待。
或许舅舅说了假话,或许他那愚蠢又拎不清的母亲,真是迫于无奈呢。
每个人都对生身之母存着一分包容,他自是不例外。
后来,舅舅告诉他,母后同意了,她思念他已久,想要见见他。
那晚,他只身赴宴,虽然漫不经心,但还是换上了他一身鲜丽一些的袍子,他想让他的母亲知道,他过得不错,他也和弟弟一样,是个开朗坦率的性子,他没有怪她,他设身处地地想降低她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