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兮的声音,断在陆璿幽冷讥讽的目光里。
她不敢再说了。
不嫁?
呵……
陆璿冷嗤道,锋利的眉眼像刀子一般,刮人。
“信你?沈檀兮,你觉得你哪一点值得我信?”
是那一刀,还是那杯下了药的酒,还是……亦或是之前那些颐指气使和磋磨?
沈檀兮懂了他眼底的含义。
她羞愧地低下头,身子抖得就像立在狂风中的小草,“你要报复就朝我来,命令是我下的,他们只是听我的命令,捅你的是我,害你的也是我,动你心上人的也是我。”
她冷静了片刻,哑声道,“就算你不信我,那……白瑾呢,白瑾他可是救过你的命啊,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对他用刑?”
陆璿却突然蹲下身子,长指捏起她的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若孤真的恩将仇报呢?”
沈檀兮瞳孔微缩。
她压抑着情绪,抽抽了两下,鸦羽般的长睫扑腾得像受了惊的雏鸟,下一秒,她乖巧地歪下头,用脸颊亲昵地在男人的手上蹭了蹭,润黑的瞳仁满是讨好和乞怜,“阿霄哥哥,你别生兮儿的气了好不好?”
一滴热泪砸到陆璿的手肘,引得一丝微不可察的轻颤。
“兮儿,知道,错了……”
那一声喑哑的,微弱的,楚楚可怜的哽咽,像一只重砣,拉着什么坠了下去。
陆璿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唯一双眸子,暗得吓人。
每一次,每一次……
她将他惹毛了,都是这样。
狡黠,讨巧,算计,诡谲,唯独没有一丝真心。
偏只是对他。
白瑾和那几个蠢豆子,她倒是纯粹。
呵……
她以为他还是过去那个任她驱使的裴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