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牛先生了,牛先生还好吧?”李小囡浅浅的抿了口茶,接着笑问。
“嗯。”顾砚再嗯了一声,还是没搭话。
“不是因为束修,我记得你好像提过一句,说牛先生在码头什么的,不会是海税司码头吧?码头上那么乱,牛先生没事儿吧?”李小囡再问。
顾砚哗的收了折扇,在他那只杯子旁边敲了下,“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刚才那句不是因为束修,隔壁李四未曾偷。”
李小囡由看而瞥。
顾砚折扇点着李小囡,笑出了声,“你就直说,什么事儿?”
“丝绸行过来警告我们了。我确实是想知道牛先生好不好,是不是没事儿!”
“牛车前在一家货栈给人家记帐,他很好。丝绸行怎么警告你的?”顾砚抖开折扇。
“说我们没去行里备桉,问我们是哪家织坊的货,税交了没有,说我们把细布卖得太便宜,乱了行情。”
“你有什么打算?想让我做什么?”顾砚看着李小囡。
“我背过刑统,查过税政条律,可我能找到的户部文书和圣旨很少。不到行里备桉犯法吗?丝绸行是官行。”李小囡一脸严肃。
“朝廷不管这个。”顾砚答的干脆直接。
“那税政上呢?我能查到的,是五台织机算织坊,一二三四都不算,不是织坊就没有税,还有别的政令吗?”李小囡接着问道。
“你要是当地收当地卖,没有,要是离开两浙路,南北西边都有几道税关,过关纳税,要是往南卖进临海镇,”顾砚的话顿住,“眼下没有政令,不过,你最好不要卖进临海镇,更不要装船出海。”
“那我卖得是便宜还是贵,朝廷也不管吧?”李小囡露出笑容。
“不管。除非囤积居奇,激起了民变。”
“那就没事了。”李小囡伸手掂了块葱油酥。
“真没事儿了?你就不怕丝绸行联手官府,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丝绸行可是官行。”顾砚看着李小囡吃完一块葱油酥,问道。
“我成天跟你在一起,这平江府还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欺负我?”李小囡看着顾砚,脸上的神情,彷佛在说你是不是傻?
顾砚被她一句话噎住了,深吸了口气,折扇点着李小囡,却没能说出话来。
他很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