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到平江城住着?这杭城哪儿不好了?”尉学政皱起了眉。
“杭城当然好,我去平江城,是因为舅舅在杭城。”顾砚笑道。
“舅舅在杭城,你不是更应该住在杭城?难不成,你这么大了,还怕舅舅看着你念书写字?还要躲着舅舅?”尉学政半真半假道。
“小时候念书写字,我可从来没躲过舅舅。”顾砚看着李小囡一行人走的看不见了,转过身。
“舅舅这个学政,也领着份观察民情的差使,我这趟来,也是观察民情,你我都在杭城,岂不是差使摞了差使?这肯定不合适。你在杭城不好移动,那就只能我去平江府了。”顾砚看着尉学政笑道。
“这叫什么话!”尉学政失笑,“体察民情是要四处查看,江南两路和两浙路就这么大,你这样自小习武跑马的,往哪儿去不都便当得很?你这是借口!”
“阿娘要是听到舅舅这话,指定要教训舅舅。”顾砚用折扇拍着他舅舅的胳膊,“跑马走一趟,走马观花,能看到什么?这民情,就是要居住其间,每天采买看菜价粮价布价油盐酱醋的价钱,每天在酒楼茶馆之间,看民风听闲话,这样才能看到真正的民情。”
“你这是借口!”尉学政斜瞥着他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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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外甥为什么要住到平江城,虽然他外甥这一番话冠冕堂皇无可挑剔,可凭着直觉,他觉得这是鬼扯!
“你舅母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到平江城,你舅母说了,你要是非要去平江城住着,她就带着你妹妹跟过去照应,把你舅舅我一个人扔在这杭城!”尉学政换一个方法劝顾砚。
“舅母是有点儿不放心,不过,舅母可没打算到平江城照应我。”顾砚笑道。
“就算你舅母没打算,我也得让她过去照应你,要不然,我肯定不能放心,”尉学政紧拧着眉。
“我跟着文家舅舅,在北边打过五六年的仗,有一两年,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
“舅舅你呢?赴任渭南县,舅母晚去了两个月,听说你见了舅母,抱着舅母放声大哭,说舅母再晚到几天,就见不到你了。
“舅舅这样的,竟然不放心我?”顾砚用折扇拍着尉学政的肩膀,笑眯眯道。
“你看你这孩子!净瞎说,你娘也真是,跟你说这些干嘛!那时候太年青。
“不说这个了,你就算要去平江城住,也用不着那么急。高帅司蒋漕司他们,天天打发人过来问我,你哪天得空,他们总得给你接个风……”
尉学政顾左右而言它。
“就是因为他们要接风,我才要赶紧走,明天我就不过来跟舅舅辞行了。舅舅去忙,我先走了。”顾砚打断了尉学政的话,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