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小声唤她:“夫人。”
常玉秀逼迫自己清醒一些,睁开眼睛看向她,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琼枝将她揽坐起身,从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碗清水到她嘴边。
常玉秀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干,干哑的冒火的喉咙才勉强湿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外面如何?”
琼枝心疼的抹着眼泪,手里忙活着为她换了干净衣衫:“老爷也怒极了,将公子叫过去痛骂一顿,公子让人将院子封了,不准人进出,由着您自生自灭。
我这也是求着那看门的小厮,才能进来瞧您一眼的。您千万要挺住,等明日我寻个机会回常府给老爷夫人报信,让他们救你出去。”
常玉秀轻轻摇头,叹息出声:“他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他们巴不得让我死在这常府里,省的丢脸。”
“您别这么说,老夫人还是一直挂念着您的。”
琼枝说着又端出一碗偷偷熬好的退热药服侍着她喝下去。
常玉秀冷笑道:“她那不是挂念我,她是担心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耽误她另外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
她笑出声,声音破碎如冬日里断裂的枯枝。
琼枝连连抹泪,迟疑问她:“那要如何办才能帮你。”
常玉秀强撑着身子坐直一些,从身上抽出一个翠玉坠子交到她手中道:“你去将此物交到母亲手上,只言他李府要休弃我。这般父亲母亲定然要来争执一番,这样也能保全我一条性命。只要能活着,我也是不怕他们的。”
她眼中泛出嗜血的光,笑得诡异至极。
琼枝被她吓住,拿出粥碗来喂她,而后退出去依着她的吩咐去办事。
常玉秀怔怔望着琼枝离去的背影,后悔那日没有早点将裴文君撞进水中,但凡让她在水里多淹一会,又或者那平阳王来晚一步,她大仇必然得报。
若是再有下次,她一定会抓住时机,让她死在自己手中。
………
临近年节,平阳王府中忙着扫尘备年货,京中有往来的府上互相送上年礼。
冯府的年礼是冯青瑶亲自来送的。
昨日那指证的丫鬟被送回冯府将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无巨细说与冯青瑶听时,她深觉出下一口恶气。
今日便将长公主处置常玉秀的事说与裴文君听。
常玉秀满心算计,落得这般下场,也是理所应当,长公主没有因此事痛下杀手,可见也是给李府下脸面,只看那常玉秀能不能醒悟罢。
裴文君夜里便将此事说与李正泽听,他道出一声那常玉秀是咎由自取,若不是裴文君不让他插手此事,他早就提刀去将她宰了。
而后他便一直瞧着她手中的绣活愣神,那是她为裴若松绣的。
李正泽冷眼瞧着,不免有些嫉妒。
他走至她身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低下头去出声质问:“我的新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