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侄久等了。”长公主说话间翩然而至。
朱载乾慌忙站起身行礼。
“侄儿给姑母请安。”
长公主摆着手让他免礼,笑道:“你今日怎的得空来了我这里,有什么事让下人来传个话就是,何苦大冷的天来走这一遭。”
她身后的大氅被婢女接过拿了下去,又自有其他婢女往堂中碳炉里添了新的银丝碳。
冬日的天,着实有些冷。若不是他心中有事要求证,他也不愿出来这一趟。
摩挲着手中织锦暖炉套子,感受着从手心处不断传来的暖意,长公主心底里熨帖的紧。
筹谋许久之事终于办成,昨日传回京中,她便等着皇帝将那王家发落了。
孰料半路冲出来个平阳王揽过了差事,去求了皇帝要查明真相,更为意外的是那裴文君竟然同他一起出了城,好一对野命鸳鸯,正好一同料理了便是。
她唇边带着浅淡笑意,看向坐于下首的人,等着他回话。
朱载乾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
暗自咬了咬牙,问道:“姑母,可知昨夜平阳王的船遭遇水匪一事?”
长公主理了理袍角,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也知道此事了?对此可有看法?”
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事便是她安排人去做的,自家女儿对那平阳王芳心暗许,无奈那平阳王却仗着军功,得了皇上的青眼,瞧不上她的掌上明珠,倒与那裴家的女儿互通有无。
得不到的不如毁掉,世间男子千千万,何愁找不出一个听话的女婿?
“侄儿并无什么看法,只是我府中的两队府兵失了踪迹,可是被姑母安排去做事?”
朱载乾面上惴惴,母亲时常在耳畔提醒他要与长公主交好,身后势力多一份,将来行事也方便些。是以他府中之事也多由她这位姑母插手安排。
“是我将他们派出去了,你近来不正担忧二皇子与那平阳王相交甚密吗?姑母现下就为你扫除了这个障碍。”
朱载乾被吓的手中茶盏差点拿不住,平阳王年少有为,军功卓绝,深得皇帝看重。事后此事若是被追查起来,只怕是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长公主掀起眼帘瞧着那位座上的太子,心下叹息,他胆子这般的小,以后如何能坐稳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