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裴文君本就积怨已深,让人将裴之宥请来,打算着借此事好好发作一番,将她发落出府去,免得在她眼前碍眼。
“我看三弟昏迷许久未醒,能否让我瞧一瞧。我在外祖家时跟着府医学过几天,略懂些医理。”
裴文君说完站起身朝着裴若松走过去。
她拉起他未受伤的左手把了脉,然后将身上戴着的荷包解下,扯开口子放在了裴若松的鼻下。
几息过后,裴若松悠悠转醒。
待他看见满堂的人都看着他,吓得从婆子身上跳下去跑着钻进了谢宣云的怀中,哭出了声。
哭得她心都要碎了,连声问:“告诉母亲,是谁伤了你的手?”
裴若松打着哭嗝,扫视了一圈,小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蹭破的。”
这么小的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形,可见是个鬼精灵的,裴文君心下暗叹。
她适才也扫看了他手上的伤口,确实是被利器所伤,刚才昏迷也是被人用了极少量安眠的药物。
可见他没说实话,为了护住谁也不难猜出。
裴文君走回堂下,直挺挺的跪下去:“如此,女儿便可脱了嫌疑。往后若是母亲容不得女儿在这府中,女儿自会出去寻个住处,免得惹了母亲的眼。”
“这话说的,如何使得。”裴之宥赶忙上前弯腰亲手扶起裴文君:“你母亲也是为你好,虽然处事方法是过了些。都是一家人,何必说那么重的话?”
裴文君虽是站起了身,语气仍是强硬:“父亲此言差矣,今日若不是女儿据理力争,现下怕不是已经被扣了不忠不孝的罪名。”
裴之宥面色阴郁,转头看向谢宣云,示意她做番表示。
“我本是被父亲接来与平阳王成亲的,若是让他知道女儿在府里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不知会作何想法。”
隐匿在另一侧墙边的李正泽唇角勾起,面上挂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还未入门便要借他的势来打压人,好大的胆子。
他本是想要出府去寻些吃食,却被这处的热闹绊住,听起了墙角。
谢宣云终于是软了下来,挂上了笑脸道:“这孩子,别跟母亲置气。今日我也是见你弟弟受伤,一时气急,说了那些让你难过的话,母亲给你赔不是。”
说话间将裴若松放下来,站起身冲着裴文君欠了欠身。
“这可使不得,母亲能明白女儿的一片赤诚之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