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重,滇南的夜愈发阴冷。山间偶有闪电撕裂天幕,映得沐英书房内烛光一阵摇曳,犹如战局之中的暗潮涌动。
沐英书房内,烛光晃动间,沐英的神色始终冷静,映照出他深沉的心思。
雨水敲打窗棂,仿佛为他一字一句的谋划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书案上的地图铺陈开来,滇南的山川河流尽在眼底,像一局未完的棋盘。
“春儿。”他再次开口,声音透着威严,“你可知,滇南为何至今不能安定?”
沐春沉思片刻,缓缓答道:
“因为各土司各怀心思,彼此忌惮,难以齐心?”
沐英点头,微微颔首,继续道:
“正是如此。滇南局势的根本问题,在于土司们虽盘踞一方,却始终缺乏统领全局的力量。
我们沐家,虽被朝廷委以安南之重,但要想真正掌控滇南,绝不能只依靠圣旨!
这里的人信山、信水、信自己的刀剑,却唯独不信天子!”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朱高煴的草堂计划,虽表面为了改善民生,但实质却是想以新秩序代旧规。
他年轻气盛,野心昭然若揭。滇南土司如何看不透?
所以,草堂试点一出,便已是千钧一发。”
“父亲,难道这局没有更缓和的解法吗?”沐春忍不住问道。
沐英冷笑一声:
“缓和?滇南局势复杂,哪里容得下缓和?
若不趁此机会先乱而后治,沐家岂能在乱局中真正立稳?
朱高煴与土司们相争,不过是为我们创造机会。如今的乱象,正是为我们所用之时。”
他目光落在地图上,指尖划过几处关键节点:
“滇南南部山险水急,西北土司强悍,东部较弱。西北若动,东部必惧;
东部若乱,西北必趁势。而我们,只需悄然挑动东南的土司,便可搅乱整个局势。”
他沉声吩咐:
“命人假扮朝廷使者,游说东南的几个小土司,说朱高煴意图彻底改土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