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有一瞬间的心动,毕竟这可都是钱,但凭良心上的道德考量过后,她还是拒绝了这份“好意”,请文员就按请假流程给自己办理。
许总监在文雅交完单据离开时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拿着个文件夹朝外去,顺势就与文雅一道同行。许总监提及昨天文雅找自己,但自己恰好不在的情况,问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还帮不帮得上忙。
“我是终于明白许总监之前的一些话,知道我们主管休假有蹊跷,想当面向许总监道谢。”
“哈哈,我听着,怎么像是你怪我当初提醒了,但又没提醒到位,等你明白的时候木已成舟,觉得我在故意逗你玩儿呢。”
“当然怪不到您头上,是我自己脑子转慢了,只看到掉到面前的大饼,没想想饼里是什么馅儿。”文雅笑说着,之后又收整了些脸色,止步侧身看向许总监,说:“那现在,方便直接告诉我里面真实的情况吗。”
文雅问的直接,许总监端在手里的马克杯左右交替了两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未有立即应答。文雅便又笑了,说:“你们总监办公室都是自带饮水机,您要真是不想搭理我,也不用端着杯子正好出来了。许总监你放心,既然这个岗我接了,就不会临时撂挑子。问清楚情况,只是让我心里有个底,方便后面工作安排展开。”
听到文雅如何保证的话的,许总监笑着摆手否认,让文雅不要多想,同时示意文雅与他移去到不会人来人往的边角绿植旁。
许总监出于职业原则,对主管身上的具体事情没有直接明说,但还是通过隐晦的言语让文雅了解到了大概的实情。主管这次的病假出国,的确有部分原因是与公司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起了分歧。
文雅的主管是较早一批被公司从国外聘请回来的人才,说直白点就是高薪挖角请到的人,入公司就享受着超过同级别员工的待遇福利,高层也一向给他面子。
能有好待遇,自然也是被高层抱以大的期待,期望他这种有国外名企工作经验的归国人才,能给公司带来新的局面。不过,转眼五年过去,他的工作成果却乏善可陈,除去一些常规工作推进,对公司的改革或是提升几乎没有做出成果,即便是有提出过几回节能增效的计划,但都是隔靴搔痒式的表面功夫,最后都不了了之。
五年,对一个公司来讲已经足够在一轮市场生存战里崭露头角,大有作为,或是折戟沉沙,泯然众人。公司给主管这种归化人才足够多的时间与空间,却没有换回想要的效果,之后产生矛盾就是必然。
主管从自己的私人角度出发,觉得五年未有调整,便提出要求提升待遇,把企业架构里有,但却一直悬空着的财务总监席位给他坐。公司则也从公司立场,觉得这五年没有对其降薪问责已经是仁至义尽,更不可能再升职加薪。
如今上公司走到如今要被外资收购的环节,主管挑起审计对接工作,就觉得手里又多了些筹码一般,直接与董事那边再谈了一次。
从结果来看,显然越级谈判的结果不甚理想,主管就掏出一份病历要求休假,走着看似合法合规的流程暂时将事情冻结住。不配合,不拒绝,不主动,也不表态,主打一个静观其变的拉锯,等后续高层的最终决定。
“不过。好在公司里有你,文雅。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几年许多落地的事情实际都是你在做。事情发生后,公司这边短暂合计商议后也没那么慌,只要你这做种实事的人在,局面就不会真的乱掉。”说到最后,许总监一副感慨又欣慰的模样看向文雅。
“这种时候给我戴高帽子,怎么感觉都像是要把我架到火上烤呢。”文雅笑说着,似是并不乐意于自己被动上位,但心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有种窃喜。
事情与之前文雅自己所推测的那样,果然是主管与公司高层起了分歧矛盾。既然是已经将局面闹得如此尴尬,那么十之八九,主管在所谓的病假之后不会再继续留任。至少,肯定不会继续在现在这个岗位上留任。谈成了,他升职加薪,坐上空缺多年的总监之位。谈不成,他提包走人。不论哪一条路,财务主管的位置就都会腾挪出来,她坐上去几乎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顺理成章。
傍晚,文雅去学校接上下班的柳清兰,忍不住以兴奋的语气将消息分享出来。但柳清兰不仅没有如文雅那样看好这件事,反而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腾出来的位置,就一定会给你呢。”
“让我代岗的两步走已经到这儿,眼下审计对接小组和财务室的事情全是我在操作,只要这段时间不出岔子,没有理由不让我升职。而且,章琳已经有过保证。”文雅说。
“我倒没听出什么实际保证,怕是你自己臆会太多。”柳清兰说。
话不投机,文雅就不想再多说下去,恰好到目的地附近的路口,再朝里面是单行道,绕回时会比较麻烦,便与柳清兰打了招呼后靠边停车。
钱艾艾母亲的裁缝店在老城区菜市场旁边,从大路上走过去要经过不少肉摊和水货店,空气中弥漫着各色鲜血与肉质的味道。柳清兰是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