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黎安平下了工,一个人软软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几天太饿了,婆婆分给她的玉米窝头和土豆小米粥只有一小份。从地里劳动回来,简直饿得连腿都抬不起来了。感觉到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是啊,毕竟现在不同于从前,她虽是一张嘴,但其实吃着两个人的饭。胃里被饥渴搅得难受,一阵阵的酸痛感。
路过供销社门口,她情不自禁地朝里面张望了一下。供销社褪色掉漆的木头门半开着。她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好想吃一块饼干,或者一块水果糖。更或者喝一口麦乳精。记忆中这些食物的味道已经彻底模糊了。
算了,赶紧回家吧,回去晚了,又要被婆婆责骂,再加上冯秀芝的煽风点火。每天在冯家的生活,简直比被念紧箍咒还让她痛苦不堪。
一回头,黎安平眼前一黑,身体就瘫软在地上,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从供销社的木门走出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人身穿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戴着金丝边眼镜,上衣口袋还别着一只精致的钢笔。他是津城某大学的建筑学教授,是南枫县县委特意请过来做工作指导的。另外一位年轻人,眉目俊朗,身材魁梧,是周森教授的儿子周明赫。还有一位提着东西的年轻人,是南枫县县委某领导的专职司机,名叫林路。
“周教授,快看,这里有一位女同志晕倒了!”
林路这是正准备送周森教授回津城,路过供销社买一些路上吃的东西。黑色的皮兜子里装着饼干、果脯、花生糖、还有一包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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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周森见供销社门口不远的地方躺着一位瘦小的女同志,没有一丝动静。他赶忙上前查看。
黎安平脸色苍白,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同志,这位同志,醒醒。”周森摇晃着黎安平的肩膀,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有所反应。
“爸爸,可能是太饿了吧。要不然给她喂点糖水。”跟着蹲下的周明赫说道。看这个姑娘的脸面,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或者他们应该是年纪相仿的。这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周森用手指在黎安平鼻子和颈动脉位置摸了一下。
“不好,没有呼吸了。”
“林路同志,快,把这位女同志扶到车上,赶紧送医院!”周森感觉她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到医院接受及时的治疗。
“这位女同志可能因为营养不良晕倒的吧。”
林路把东西放到车上。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然后他一把将黎安平抱起来,放在了车上。
“明赫,你坐在后面扶着这位女同志。”周森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嗯,好的爸爸。”周明赫小心地扶着黎安平瘦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