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文赶忙从工具盒里找出钉子,递过去的手微微颤抖着,“哥,咱爹他……”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
冯世良接过钉子,重重地捶打进木梁,他强忍悲伤沉声说道:“别说了,好好干活!”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淌了下来。
兄弟俩沉默。只有锤子敲击钉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每一下敲击,都仿佛是他们内心痛苦的宣泄。
“哥,我实在撑不住了。”冯世文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抽泣起来。身体不停地抖动着。
冯世良放下手中的锤子,走到弟弟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良久,冯世良突然放开冯世文,红着眼睛说:“世文,爹走了,咱们得挺住,把这灵棚搭好,让爹走得安心。”
冯世文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哥哥,“我知道,哥,可我心里难受啊。”
冯世良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悲痛,“难受也得忍着,起来,继续干活。”
兄弟俩重新站起来,又投入到灵棚的搭建工作中。他们的动作愈发坚定,仿佛把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力量。在这悲伤的氛围里,灵棚一点点搭建起来,宛如他们对父亲最后的守护。
待全家人都穿上了丧服,夜已经完全黑定,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笼罩着冯家的小院。冯世良和冯世文默默地守在父亲冯德才的灵柩旁。
灵堂里烛光摇曳,冯世良的脸庞在光影中半明半暗。他双眼布满血丝,却强打精神不让自己合上眼皮。冯世文则低垂着头,神情木然。
“哥,我怕。”冯世文打破了长久的沉寂,声音颤抖着。
冯世良深吸一口气,“别怕,世文,爹在这儿呢。”
冯世文抬起头,望着灵柩,“哥,爹走得太突然了,我总觉得这像一场梦。”
冯世良长叹一声,“我也不愿相信,可爹确实走了。咱们得好好守着,不能让爹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