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突然露出悲伤落寞的神情,仿佛真的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独:“唵,刘青吾,你跟我,唵,形不成对话。”
乔增德身体前倾,抻着肥猪脖子,嘴角向下耷拉着,眯起眼睛看着刘青吾,伸出肥短褶皱的手,指指刘青吾,又指指自己,然后指上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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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吾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始终不发一语。她默默想着时间,估计乔增德的脚再哒哒哒上两次,这场论文就算谈完了。
孙平尧去了纳加登,乔增德进进出出就是一个人,想必,这嘴早就憋得无处释放了。
“唵,我在东日国的时候,名牌大学有个女教授,住在我隔壁,对我那个崇拜!就像你一样,哎呀,我说你们也不用那么崇拜我哈哈哈,不过,这也是我谦虚,人谦虚是好事,但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嘿嘿,那位女教授,孙平尧都不知道,大晚上都给我送饭菜。也就是我这样纯洁的大白兔,绝世好男人,才禁得起这种诱惑!哎呀你都不知道,嘿嘿,我还会做咸菜,那些东日国教授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
脚,哒哒哒。
贼心。
“我在北东,唵,还有一套大房子,一百六十米,唵,嘿嘿,那都是上等人的住所。”
钓鱼。
“年轻时候,我和孙平尧刚结婚,买房子,那都是丈母娘经济的推动,有个女老师,还主动借给我二十万!当然,她现在就是巨富!跟我说,乔教授,我就是喜欢你这一身的才华,你要是跟我在一起,我就什么也不让你干,我就养着你,就让你发挥你的才华。咱也不能见钱眼开啊,嘿嘿嘿哈哈,像我这种绝世好男人,唵,钻进被窝的女人我都能推出去!”
口嗨,性骚扰。
“人家就说要养着我,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她。堂堂男子汉,我又帅,还能吃软饭吗?是不是?二十万,对人家来说不是钱,对我来说是啊,欠了人家的钱,说什么也得还上啊,可这情咱得记着。唉,我也是,我不是骂你们,我也是骂自己,我也忘恩负义。人家对我那么好,丝毫不图我什么回报,可我就是清高。”
乔增德鼻塞起来,旧情看来难了,他悔不当初。
脚,哒哒哒。
“孙平尧除了剥削我,能给我什么呀?那点姿色,嗨,就是个狗皮膏药,我这辈子反正是亏大了......”
哀嚎。
这些话,想必,乔增德从未跟旁人说过,那么,孙平尧不在家,他这是孤独难耐了。刘青吾想着自己论文的事。乔增德既然能写出那么多论文,那他就有资格指导论文的写作,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写论文的本领学到手!
刘青吾笑笑,开了口:“乔老师,时间也不早了,您看,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就去学校老地方吧,省得您还得回家自己做。”
乔增德眼眶一热:“哎呀,要不说人老了话多。走,吃饭!叫上周垳!”
乔增德这时候想起避嫌来了,刘青吾忍不住又笑。一个不知道什么是本什么是末的人,那点“现代”和“修养”全是表面文章,一戳就撒汤。
一顿饭,自然又是唾沫星子四溅。刘青吾觉得乔增德已经憋得逮着棵树都能进行启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