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佳期,谁与共度。
当薄疏的晓雾被轻风驱散,一轮新的朝阳,便踏着晨曦铺就的烂漫霞路,冉冉升腾上了天光熹微的苍穹。湿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玻璃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门涂上了一层幻梦的白颜色。
几只调皮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蹦跳着,翠绿的叶片上,还流淌着新鲜的露水,远远望去,澄澈得就像是一片洗净的绿宝石。一切都透出着清晨特有的安宁和朝气。
咚,咚,咚。
小屋的门被轻轻的叩响,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缓缓迈上台阶。见屋内久无人应,很快便是再度抬手,有节奏的敲击着门扉。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只银光璀璨的戒指,在曜日下反射出夺目的光泽。
“来了来了,谁啊?”好一会儿,房中才响起一声不耐烦的吆喝。接着,一阵蹬着拖鞋的啪嗒声由远及近。
难得今天不用工作,易母本想好好的睡一个美容觉,谁知大清早就被意外的访客吵醒,自是全没好气。
虽然按照她的经验,女儿和丈夫都是不会有什么朋友来做客的,会来敲门的,往往不是卖保险的,就是来发传单的。尽管这些人根本没必要搭理,但总也不能让他没完没了的敲下去。
此时她的头发蓬乱的披散着,穿着皱皱巴巴的睡衣,惺忪的睡眼中,还透着一种被茫然遮蔽的空洞。在门板上费力的拧了几次,才将老旧的锁打开。一拉开门把,她那一脸的嫌弃,却是忽然消散了大半。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看上去和女儿昕昕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身姿挺拔,气质出众,从头到脚穿着一整套的名牌,留着精神的梨木色短发,挑染出的几根红色碎发,流转出几分神秘而高贵的光泽。
脸上架着一副大号墨镜,尽管一次遮掉了大半张脸,但单从那精致的面部轮廓,以及高挺的鼻梁,柔软的浅樱色嘴唇,以及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仍是不难看出,那究竟是怎样一张令观者惊为天人的俊朗容颜。
在那少年手中,正提着一只大号花篮,一见到易母,脸上很快就绽开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倾城绝代,耀眼得竟连当空的骄阳都为之失色。
易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努力扯出一副得体的笑容,尽管这在她半耷拉的睡衣,以及底板脱落了半截的拖鞋面前,显得似乎毫无说服力。而原本凶巴巴的一句“你找谁”,也自动咽了下去,改为温声温气的询问道:
“你是……?”
或许是见妻子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易父也穿着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那明显是和自己的社交圈格格不入的少年,不由也是一怔。
望着两位明显是处在状况之外的长辈,那少年微扬起头,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脸上仍是那标准化的笑容:“伯父,伯母,你们好,请问这里是易昕同学的家么?”
易父点了点头:“是啊,你是哪位啊?”说话间他也在仔细打量对面的少年。他感觉,这绝对是个体面人,那一身行头,虽然他没法分辨出具体的品牌和价格,但也必然是价值不菲。
那少年听到他的回答,似乎是松了口气,抬手拿下墨镜,那温柔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令万千少女心甘情愿的溺死在里面。
“我是天圣学院的学生,我叫容凰。”
易母和易父对视一眼,很快就在脑中搜索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立刻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哦,您就是少爷吧!请进请进,我们家易昕经常跟我们提起你的!”
天振商行的太子爷,将来更是这偌大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对他们这种平民家庭,那可就是天大的人物啊!
“你说这孩子也是,”虽然为容凰的到来又惊又喜,但易父随即又有些自嘲的抱怨起来,“明知道少爷你要来,竟然也不早点跟我们说一声,你看我们这……还没来得及洗漱,这多失礼啊这!”一边扬声冲屋内唤道:“易昕,易昕,快点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请不要怪易昕同学,是我冒昧打扰了。”容凰端着在高级宴会中,无数次千锤百炼出的完美笑容,礼貌的向两人点头,“因为易昕同学,是我们年级里成绩最好的,我有些学习上的问题,想来向易昕同学请教一下。”
“第一次拜访,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说着,将手中的花篮朝前一递,“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伯父伯母不要嫌弃。”
易母一接过花篮,当场就忍不住惊喜的翻看起来,连声道:“哪的话呢,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家易昕,天天来都没问题啊!”
几人说话间,易昕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汤挂面,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刘海平平整整,两侧各垂下一缕碎发。分明是相当简洁的打扮,但或许是因为刚刚梳洗过,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干干净净,又显得怯生生的,犹如一朵清秀的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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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眼看到站在客厅的容凰,易昕的双眼顿时就惊恐的瞪大了。
“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