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前一刻还在残忍的折磨着对方,洛沉星此时依然是面不改色,从角落里翻出一副拐杖丢了过去:“你去看大夫的路上,应该用得着。”
……
阮石撑着拐杖回到房间中的时候,整只脚已经扎满了绷带。阮威一见之下,就关切的迎了上来:“阿石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阮石不愿多生事端,只含糊应道:“搬柜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砸到……”
“这套瞎话就不要拿出来骗我了!”阮威也急了起来,“连爹,你也要隐瞒吗?”
阮石双拳紧了紧,自从进了洛家,他好像早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权利。每天从早到晚,就只是不断的干活,干活,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尝到被人关心,被人在乎的滋味了。看着父亲焦急的神情,连月来积攒的所有恨意同时爆发,痛苦得几欲崩溃,颓然坐倒在地。
“是洛沉星啊!!”
在他将经过叙述一遍后,阮威又气又心疼,拂袖起身:“太过分了!我去找他理论!”
就算洛家把他们压榨得再狠,他也一切都忍了。在叶朔的追杀下,这里毕竟还是他们唯一的避风港。但洛沉星,他真的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阮石匆忙拉住了父亲的衣袖,深深吸了一口气,躁动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了几分。
“算了,如今寄人篱下,我父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两条狗!找他们理论,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我现在就只希望……尽快收集到洛家的犯罪证据,然后上交给皇室,或许才能扳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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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颜雪影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计划,现在,竟似成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许在他心里,也只是需要一个希望,一个足以让他撑下去的支柱,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好。
那天之后,阮威再在洛府中见到洛沉星,明知道他是主子,自己不能以下犯上,但心中的愤怒却怎么也克制不住,深埋着头,就想匆匆绕路而行。
洛沉星却偏是笑吟吟的拦在了他面前:“阮伯父为何对我视而不见呢?”
阮威恨恨的抬起头,重重冷哼一声:“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洛沉星假意回想了一下,道:“哦,你说的是令郎的事么?那只不过是他自己以下犯上,我稍稍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稍稍?”阮威的涵养已经用尽,“我儿子差一点就要变成残废了!你知道吗?!”
洛沉星淡淡一笑:“你也懂得说是差一点啊。”语气一转,瞬间冷下:“看来你对此是非常不服气的了。但我提醒你一句,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你继续带着这种情绪,给令郎传达出不好的影响的话,下次他残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只脚了。你……会懂我的意思?”
阮威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只能勉强压抑怒火,垂首道:“是,洛少爷教训的是……”
洛沉星点了点头,重新扯起了无害的微笑:“那就好了。对了阮伯父,你看我这双新鞋子好看么?”有意以脚尖点地,示威般的在他眼前晃动着。
阮威一忍再忍:“当然好看……”
洛沉星的笑容更加温良了:“那阮伯父替我擦一下可好?”
***
在洛家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将威望展现得淋漓尽致时,此时的血云堂,气氛却是一派肃穆。
血云堂主司空雷端坐在金漆宝座上,面色沉凝,久久的一言不发。下方,全体堂众老老实实的侍立待命,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无要事,堂主通常不会轻易的召集全体。而召集至今又久不开口,在血云堂的历史上,也仅仅有过数次先例而已。
那每一次,都代表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