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三虎进院,李婶子问道:“你咋回来了?不是让你带着路禾玩去吗?”
李三虎撇撇嘴:“玩啥啊,我连路禾都没瞧见,就让路家老大给我撵回来了了。”
“什么路家老大,叫叔!”
“啥?叫叔?原来当着外人面你不是让我叫哥嘛!这咋又叫叔了?”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叫叔就叫叔!”
过年李木匠也在家,听见动静就问了句:“你又打算啥呢?”
李婶子:“你觉得路禾给咱三虎当儿媳妇咋样?”
李木匠:“……”
儿子是自己的,做爹娘肯定都觉得自家孩子千好万好。
可李三虎这小子,他只看出来身板好了。
路平家那个小丫头,长得水灵,人又聪明,他儿子要配人家,就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
“你就别瞎寻思了,人家禾丫头才多大?你就别祸害人家了啊!”
李婶子一听不干了:“啥叫我瞎寻思,啥叫祸害路禾?我儿子能娶她那是她的福气!瞧瞧她那个干瘪样子,一看就不好生养!”
“小点声!你小点声!”李木匠赶紧嘘声:“你别嚷嚷,你爱撮合就撮合。”
反正也不可能成,除非路平和他媳妇昏了头,路禾瞎了眼。
翌日路禾一家四口便准备回县城,套上驴车一开门,迎头就撞上李婶子带着李三虎站在门外。
瞧见要出门的驴车,李婶子脸色先是难看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路家老大,你们这是要回县城啦?这年才刚过完,咋就走了?”
路平坐在车沿处没下地,一副着急走的样子:“回县城有事,婶子快带着三虎让让,别让驴碰了。”
李婶子没动,把身边的李三虎往前推了推:“让三虎送你们,他会赶车,赶的可好了!”
“我啥时候会赶车了?”李三虎看向自家老娘,把刚搭起来的台子直接拆了。
“不用,天冷,三虎还小,这大冬天的别跟着受冻。”路平一口拒绝,鞭子一抽,作势要走。
李婶子只得拉着李三虎往旁边让去。
等车走远了,李三虎问:“还进去吗?”
李婶子脸一黑:“进什么进!回家!不识好歹的玩意儿……”
尝鲜一直关门到初七,这才大年初二,路禾干脆在屋子里开始猫冬,读读书、练练字、写写画画。
大年初三,路清和孟心婉返回青州。
到了尝鲜门口,马车缓缓停下,秀春推开窗子一看,皱着眉头缩回头:“小姐,姑爷,铺子没开门。”
孟心婉一愣,从窗口外看去:“没找错?”
“没有,一路上奴婢都看着呢,就这一家叫尝鲜的铺子。”秀春摇头道:“奴婢去敲门看看。”
孟心婉颔首,秀春跳下马车去敲铺子门。
敲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一歪头看到门边的木牌上挂着一个小木牌,写着:初七开门。
秀春嗤了一声,还真是在村子里招了烂桃花躲回来的。
她回到马车上:“敲了半天门,没开,想来是没人。”
路清也扫了一眼:“那就走吧,等什么时候回来再过来。婉儿若喜欢铺子里的吃食,等再回来时让小禾儿做给你。”
孟心婉点点头,也没提去后院叫人。
她特意问了李兰铺子在哪里,叫什么,便是想过来看看。
因此也知道了些其他的信息。
原来这铺子不是路禾的,路禾不过是帮着管理这铺子,在铺中担任厨娘和掌柜。
路平一家在县城也没有院子,只住在铺子的后院里,里面只有两间不大的厢房。
若李兰说的是真的,那这路家大房,有些过于虚荣了。
且铺子既然只是帮着主家打理,路禾能短时间能拿出那么多银钱,也许问题不在于铺子做了什么勾当,而是她寐下了主家的银钱。
她不想过多揣测别人的事情,只要远着些就好。
*
钱生送走客人,转身便看见一个圆鼓轮墩的人朝着这面走来。
咧了咧嘴,转身的动作更快了。
他直奔厨房门口,对着路禾道:“你那个村里的青梅竹马又来了。”
路禾低咒一声,有些暴躁:“见鬼的青梅竹马,你要不会用词,明个儿我把我小叔叔叫过来好好教教你!”
她摘下围裙就快步往后门走去,丢下一句:“来了就说我不在。”
这姓李的人缠工都了得,例如当年李兰缠路正,现在在李婶子的唆使下,李三虎又隔三差五来铺子报到。
简直烦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