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娘,前几日我娘来探望我,给了我一两银子做私房。原是用来给柏儿买些好东西补身体的,如今三弟需要,就先紧着三弟用吧。”
路奶奶抬眼瞧了瞧她,并未答话。
李兰这私房,她不敢用,亦不想用,那是人家娘送过来给外孙的。
她若接了,用了,那就成了霸占儿媳东西了。
不接吧,如今又着实找不到其他能借钱的地儿。
如果是往年,还能拉下脸,去路家大伯那里借上一二两。
看在路清读书有望光耀门楣的份上,定能借来。
但那是之前,现今满村子都传路清考了几次,都未榜上有名,是前途无望了。人家又来讨过债了,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再舔着脸去,定然也是借不出来的。
其他亲戚那里,也是如此。
路奶奶思索好一会儿,说道:“行,那娘就腆着脸跟你借了,等秋收卖了粮食,立马给你,连本带息。”
李兰抿唇轻笑,讨巧的话张嘴就来:“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是路家的儿媳,也是三弟的二嫂,这都是应该的。”
只是那利息,却没说不要。
危机解决,秋收开始,煎饼歇业。
直至十月中旬,秋收完成,卖了粮食,路爷爷三人又去县城做零工,煎饼又复业。
答应给路禾路溪盖的屋子,却停了,只把院子多扩了一倍。
家无余钱心慌慌。
粮食不过卖了十一两银子,其中一两还了李兰,又将其中三两先拿去还债,一下便去了四两。
剩余七两,不算纸墨的消耗,便是一月一两银子,才将将够路清用到来年五月份。
路清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已经两年不曾做新衣,今年还需要扯上几尺布,做一身儿新的,再将旧衣改一改。
零零总总一算,赚钱是紧迫事件。
煎饼的收入不如从前,开始每天能有四五十份,等到了十月末,单量一天比一天少。
直到十一月下旬,一份都没有了。
天气太冷,煎饼优势不再。
干活又累又饿,大冬天的,吃饭就图一口热乎的。
路禾彻底闲下来。
路奶奶和张桂,平日除了做饭,便是绣帕子。
天气越来越冷,下的雪再也不化,漫天白色里,除夕将至。
文先生回家走亲戚,学堂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