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奶奶抿着唇,手紧紧捏着碗沿,呼气、吸气。
她说什么了吗?
就给她做出这副死样子来!
见状张桂赶紧接过碗:“娘,我去再煮些,很快的,你们先吃饭。”
众人又都坐回去,继续没吃完的饭。
路溪骤然缺了颗门牙,有些不习惯,舌尖忍不住去舔,还想上手去摸。
路禾看见了,拦住他的手:“小叔叔,别摸,你也别舔。”
眼角余光见李兰心安理得的坐着,而她娘替她收拾烂摊子在厨房烧火,这就让人很不开心了。
谁的惹的祸谁收尾,她看向李兰:“二婶,你带大弟肯定累了,就吃一碗糊糊吃饱了吗?要不我让我娘再多煮些给你?”
“我……”李兰都吃饱了,下意识就拒绝。
一个我字出口,看看一桌子都没吃完饭的人,反应过来,按照她一直营造的温柔体贴形象,唯一吃完饭的她,才应该是在厨房忙碌的那个。
反应过来后便赶紧改了口:“不用,我都吃完了。瞧我,因为忙着柏儿,都忘了大嫂还没吃完饭呢!我去换大嫂去!”
她起身抱着路安柏去厨房,转身之际,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一眼路禾。
张桂去厨房那是她自己乐意去!关她李兰什么事儿?!
真是一家子麻烦!
屋外蛐蛐不停地叫,屋里路禾蜷缩成一只虾米窝在被子里冷汗直冒。
胃疼。
昨天她还在想,这次吃了李兰做了一个月的硬饼子,居然没有不舒服,真是出息了。
出息是不可能出息的,只是延迟了而已。
说好的粗粮健康呢?
路禾脑子里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疼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天亮,路禾睁眼,心有余悸的摸着胃,差点以为昨天晚上魂归故里了。
转眼十天过去,地里的草锄完了,附近能薅的草药也薅完了,路爷爷也收拾收拾去县城做零工了。
这些天路禾借着路溪的光,一天三顿喝的都是面糊糊。胃没在那么疼,却还是不舒服。
胃病可大可小,她不想再一次英年早逝,改善伙食就变得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