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人虽未像先前一样唇枪舌剑地争锋,但四目相对之下,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朝兮看得心烦,阴沉着脸坐起来,说:“拿来给我签!我家属在杭州,赶不过来,他们两个不是。”
如何一句话伤碎两个人的心?像这样就是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都愣在了原地,小护士趁此机会,小心翼翼地把纸笔拿过来,让他签了字。
“你们两个消停点儿,别惹我生气。”朝兮不忘警示二人。
手术室的大门嘭地一声关闭了,“手术中”的红色灯牌亮起,隔去外面的琐碎纷扰。
………………
医院走廊里不让抽烟。
黑瞎子心思烦乱的时候就犯烟瘾,遂从烟盒拿了一支烟,剥去白纸和滤嘴,直接把细碎的烟丝放在嘴里嚼。
“难得见黑爷如此紧张,竟需要用烟叶子保持冷静了。”
解雨臣说话的时候,仍不断地转动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黑瞎子一眼看出那是犀牛角的,十八子颗颗圆润,颜色纯正,别无一点杂色,结束用的珊瑚殷红如血,满京城怕也难找出第二串这么好的物件了。
因沉声道:“花儿爷何尝不是病急乱投医,临时抱佛脚。”
“……彼此彼此。”解雨臣手指不停,侧首瞟了一眼,嗤笑道:“黑爷情场失意,怕是嚼着烟丝,压一压心里的苦。”
“噫……花儿爷这是从哪儿看见我情场失意了?”
“医院楼下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看见的人多了去了,还能作假?”
“失意不失意的,总归是比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的人强些。”黑瞎子嘴上不肯饶人,忽而话锋一转:“花儿爷耳聪目明,看来是在朝爷身边放了不少耳报神。”
解雨臣抿唇不语。
黑瞎子见自己切中要害,不禁冷笑:“朝爷最恨别人试图掌控他。花儿爷你说,他要是知道他眼中乖巧懂事的小九竟然敢监视他,会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