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洗了澡,没有过多耽搁,就从马背上取下几张羊皮来,吹鼓了气,扎成一只羊皮筏子。
做完这些,向导看了他一眼,用蒙古语大声说:“我要回去了。长生天会保佑你,或许你能活着回来。”
洁净如镜的水面上倒映着朝兮的笑颜,波光粼粼。
这是向导与他的约定。
向导虽为枪口所屈服,却也只同意送他到海子边上。
据向导说,这片海子是活的,会像沙丘一样移动,最终到达一片雪一般纯白色的沙漠里。
白沙会吃人。
朝兮仍记得向导说这话时,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仿佛海子移动的终点有极其恐怖的东西。
“给你的报酬,我放在你家马圈里了。”他微微一笑,对上向导错愕的表情,“看在那两根金条份上,回去跟你们的长生天祝祷祝祷,我回去后再给你两根。”
向导僵硬地点了点头,策马远去。
朝兮没有立刻下水,而是等到体力完全恢复,才带好所有装备,把羊皮筏子推进海子里,自己也坐上去。
羊皮筏子在海子的中心停留,朝兮静静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方才看到岸边的绿洲飞快退去,变成了一片滚动的沙丘。
当然,移动的其实不是绿洲,而是海子——朝兮相信,即使是最有名的科学家也未必能解释这种离奇的水流冲击移动和深层缘由。
身下的筏子倒是平稳下来,在飞快移动的水面上达成诡异的平衡。
约有一个小时后,海子才停了下来。
目之所及,白沙如雪,一望无垠。
他把羊皮筏子拖到岸上,沿着海子的边上走了走,途经某个地方时,脚下触感好像格外地坚硬。
他蹲下来扒了几下沙子,然后看到了白沙之下,竟然有一条用砂石铺就的平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