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皮霍地起身,朝兮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月光明晃晃地照在了陈皮身上,细密的水珠勾勒出紧实匀称的肌肉轮廓,往上是一张邪气俊朗的面容,往下……
他扶了扶额,避开目光。
陈皮不知所以,扶着他的肩膀说:“怎么,你又觉得不舒服吗?我还是去请医生过来吧!”
朝兮连连摆手,自觉无法面对陈皮这张写满了关怀的脸。
“没,没事。”
明明已决定了不能胡乱沾染桃花债,他总不能说,他刚刚对着陈皮,忽然产生了某种世俗的欲望吧。
造孽啊。
陈皮想跟他谈感情,他却想跟陈皮“谈情”——定然是裘德考那破药的错!
先是一个有未婚妻的张启山,已然不该,若再招上陈皮,他就不光是兔子吃了窝边草,还是一只狡兔了。
朝兮重新平复一下心绪,放缓语气:“是有些饿了,先吃饭吧。咳咳,你也把衣服穿上,着凉了可没人照顾你。”
“啊?嗯……”
陈皮捡起井栏上的衣服胡乱穿上,然后迅速红了耳尖。
*
用过晚饭,已近夜半,朝兮没回住处,就在陈皮这儿将就一夜。
房里只有一张不算宽敞的床榻,陈皮这回没胡闹,把床让给了朝兮,自个儿乖乖去打地铺。
这些日子他忙着处理水蝗留下来的产业,又要支应陆建勋,的确忙碌劳累,熄灯没一会儿,就听他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朝兮却有些孤枕难眠的意思,翻来覆去毫无困意。
月光从半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正好映在陈皮的身上。
大概是幼时受苦受难没过过几天好日子,陈皮的睡相一向不怎么好,总是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的很。
朝兮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想起他半跪下来发誓许诺的模样,那样真挚而虔诚,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要为之有短暂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