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估计是以为他忘了吧。
可……朝兮自然是记得的。
然而说到底,他们也没有真得怎么样。昨夜种种逾矩,无非是药性使然,这种事情原是要你情我愿的,过后不论聚散,总归两不相欠。
朝兮一向潇洒果决,不会在感情之事上扭扭捏捏,但他和张启山之间,相隔何止是山海,不如当作大梦一场,不提也罢。
“你留在这儿,有赵医生和莫医生照料你,如果出现什么状况……”
张启山这是挽留的意思了。
朝兮决然地摇摇头,语气轻松:“军爷好歹给我……留些脸面。”
戒毒时的百般丑态,他自是不愿让任何人瞧见的。
在场众人都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好由得他去。
莫测准备了一个小药箱,把所有可能用到的药剂分门别类地摆好,包括现在十分紧俏的消炎药和镇痛药,唯恐他疼痛上头忘记了,还单独写了一张用法、用量、禁忌的单子,搁在里面。
而顾忌昨夜之事,相对尴尬,朝兮拒绝了张启山的陪同,只让副官开车,把自己送到了城郊小院。
临走时,莫测给他打了一针安定,让他能够安然回到住处。
车到院外,副官本想说送他进去,却被朝兮严词拒绝——他是怕副官撞见在里面养伤的陈皮——随后果断关上了大门。
留守小院照顾陈皮的两个伙计听见动静,急急忙忙迎了出来。
两人再一看自家老板这副鬼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把药箱接了过去,一边一个胳膊,小心翼翼地扛着朝兮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