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书局外就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同行或顾客,他们中有不少人都知道打手们的底细,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朝兮该如何收场。
朝兮明白他们的心思。
但有什么可收场的呢?收尸还差不多。
他脱下外套,换了件方便出手的工装,冷冷吩咐伙计们:
“关门打狗。”
书局大门被早就等在门外的伙计迅速关上。围观群众惊疑地看着这副场景,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伙计只管守着大门,一脸严肃只字不言。
众人能听见门内先是喊打声,接着是拳拳到肉的斗殴声,最后则是痛苦的哀嚎和将死之时的重重悲鸣。
过了一会儿,门内渐渐安静下来,伙计打开门,那些找茬儿的打手已不见踪影,生死不知。只有几个伙计在整理残局,打水来洗地拖地,殷红的血混着水流出门外,触目惊心。
还有两个伙计没事人一样走出来,身上染血的衣服都没换,就摆出笑脸来迎客。
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初来乍到,明知对方是九门中人还敢开罪打杀的,放眼长沙城,几十年来也出不了一个。
不管这位“书局”老板是来头太大有恃无恐,还是干脆疯魔了的愣头青,这一炮都打得震天响了。
众人都作鸟兽散,事不关己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这回都没人敢进门了。
但长沙城里的事没有这样就算完的道理。
虽然不敢上门,谢氏书局四面八方的眼睛耳朵却不少。众人都在暗中猜测,水蝗究竟会怎么收拾异己。
朝兮也好奇。
当夜,水蝗的一个得力的伙计带了二十个好手来找场子,听闻冲杀之声响彻云霄,半条街的人家都不敢睡觉。
次日一早,这二十一人连同白天的八人一同被发现,在寒冷彻骨的湘江里种了荷花。
这么多条人命,难免惊动了警察署,黑皮们在湘江边上查了好几天,却最终无功而返。
原因很简单,无人认尸。
要认尸,要查起因,就得把前因后果说明白,无辜被杀和上门杀人不成被反杀,这二者可是天壤之别。
更别提这会儿的水蝗早已惊异于书局这些人的能耐,躲在府中不敢出门了。
但朝兮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