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线敲在车身上,密密麻麻的声响,织构出巨大的茧,包裹住安静的内里。
有什么正在孵化吗?还是正在等待着孵化。
薄冰就那样低着脑袋,双手拉着殷肃的右手,等待着殷肃的一个答复。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呆住的不只有殷肃,也有他。就那样顺其自然的脱口说出真实想法,薄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也许是舍不得这步棋子就这样裂开缝隙?
不,不止如此。
薄冰自己很清楚,清醒的理智一旦交缠上了过往的感情,就会变得浑浊不堪。
他是个自负的家伙,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一样的。
【只要我过得幸福的话,别人的痛苦是无所谓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薄冰自认为不是真的冷血,不然自己一上台首先收拾掉的就是身边野心勃勃的兄弟们,何必让他们拥有一个可以安享晚年的位置,还有余力对自己地位置虎视眈眈?
真要是那样,自己可能也就不用死了吧?
【蛇是变温动物】
角色逆转带来的古怪既视感。
殷肃看着额头抵在自己手背上的青年,那是薄冰、亦或者是封天寒,总套着年轻的皮囊,就算是殷肃也会被青年的样子所迷惑,下意识地认为封天寒是个尚有活力的家伙。
殷肃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怪义父,真的”,他温和的声音轻的像一根羽毛,“我知道义父不想输给他们的下三滥手段,但是......”
“我不想就那样失去义父。”
殷肃的语气中带上了不可察的颤抖,“我不敢赌那个可能性,用那种简单的死法带走您的话,我会发疯的......”
——一定会和他们同归于尽的。
薄冰有些明白,这些话就是原谅了自己的迁怒,这是殷肃内心的某段情感剖白。
事实上他不是傻子。
“谢谢你的担心。”
“我也没有讨厌义父。”
殷肃摩挲了一下青年的手指,像是安抚一样。
薄冰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轻轻地弯了下眼睛,好好哄的家伙,还以为这次要哄不好了呢?
“殷肃老师冷着脸的样子也很漂亮,但我会很愧疚惹到老师生气了”,薄冰轻轻的吻了下殷肃的手背,表示歉意,“这次是我不对,所以理理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