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薄冰踏上了前往S省的“旅途”。
正是收麦子的季节,他混在东去的“麦客”部队里,坐上了跨省的大巴车。
车上坐着的都是风尘仆仆的人,有些是去帮人家割麦子的,有些是去探亲的劳动人民,还有些是找机会打工的人,劳动妇女花花绿绿的头巾包着头,抱着背包靠在座位上打量着窗外,年纪大些的老汉们大多数带着八角帽,挂一副石头镜子,年轻些的汉子穿着各式各样的短袖,耳朵上别着一根烟,正在座位上三五成群的闲聊着。
薄冰穿的很低调,不如说,基本上他那套行头在这群人中没什么违和感。
一件黑色的、洗的发棕红的短袖,配上过分潮流掉了几颗铆钉的装饰的牛仔外套和黑色运动裤,脚边丢着一个编织袋,也不知道薄冰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玩意,装着些零碎的家当和泡面什么的。
因为之前跟着李峰没少出车,再加上他最近和李岱、周涛的人一起打探消息,皮肤也早就没了之前原主的病态白,顶多算得上是普通的青壮年,不会引人注目。
这里风沙很大,湿度低,再加上紫外线不弱,青年的脸上还微微出现了高原红,经过系统的第一阶段训练,半个月已经能够小见成效了,他原本的肌肉线条已经塌下去了一半,头发也耷拉下来盖住前额,脸上的胡茬也冒出来了。
要不是神态还在,面容依旧硬朗,任谁都看不出他是原先的薄冰。
现在看起来和之前上节目的时候都算是判若两人了——这也是薄冰的需求,如果现在因为被人认出来而终止了自己的计划,那么将会是得不偿失的,没有到正式进军的时候,越远离之前在公众视野中的形象越好。
现在看起来,薄冰也只是追寻“潮流”的打工仔一个。
路面并不好,坑坑洼洼的,薄冰靠在窗边上,感觉位置太靠后了,自己有些被大巴颠得微微晕车。他的脑袋偶尔因为睡姿不好而磕碰在车窗上,再因为【敏感】的被动发出不轻不重的闷哼。
“你晕车了?我这里有晕车药,要不?”
夹带着方言的土普话传来,薄冰睁开眼睛,旁边坐着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孩,女孩手里抓着她自己的包,穿着看起来过分亮眼的湖蓝色运动外套和灰色的七分裤,黑白条纹的长衫,手腕稍微有些粗壮,手上生着老茧和一点点裂开的干皮,马尾上扎着时下流行的“电话线圈”皮筋,带着一对塑料水钻耳环。
女孩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薄冰收回自己的视线,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两颗晕车药,药是被剪刀裁下来的,细致的把锡箔纸分成一对一对的条。
“谢谢。”
薄冰感谢了一下,收下药丢进嘴里。
系统已经判定过这是无毒的普通晕车药了,所以青年吃起来没什么负担。
两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薄冰才知道女孩叫杜细凤,她说乡里人都叫她细凤,高中就辍学了,去城里给人打工赚钱,现在是去找师傅,师傅是S省省会的一个美容师,自己开了个洗剪吹美容一体的门面,虽然没有多出名,手下却也有几个学徒跟着。
薄冰倒是不敢全盘托出自己的背景,只说自己是家里老大,弟弟上学,来这边打工的,女孩露出了然的神情,并说自己也是这样的,只要弟弟妹妹过得好,自己苦点累点无所谓的,并且还说了说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