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等封赏结束后,我再瞧瞧世人的态度,我少时背井离乡,如今还能活着回来,多多少少身上会被赋予些不好的名声,我怕我妹妹因着这份传言也被人看低一等。”
姜芜嗤笑了一声,她明白春桃的意思。
这个世道,世人对女子总归是苛刻的。
“好,你若是想好了的话,随时来找我便可。”
姜芜卡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先前在路上偷着算了算,发现春桃妹妹的生辰八字是横死之相,但那时她十分疲惫,精力也无法集中,算出来的结果截然不同也是有可能的。
她得了春桃确定的回答,便准备休息几天,寻个好时候,再细细的帮春桃算一算她妹妹的下落。
“过几日,我想去官府,把我的名字改回来了。”
春桃闭着眼睛,靠在姜芜的肩膀上。
“好。”
姜芜应和道,用手扶了一把她摇摇晃晃的头。
“阿芜,我原本的名字叫...柳逢春。”
柳逢春三个字,时隔十几年后,第一次又从嘴里一个一个字的蹦出。
逢春吗...姜芜呢喃着,用手捧着她的脸,轻声说道。
“以后,便再也没有北疆的冬天了,剩下的日子里,都是属于你的春天。”
柳逢春点点头,直起身子,她似乎喝醉了,用那只长满了冻疮和裂口的手举起酒杯,大声喊道。
“都是春天!”
苏长风与陈清明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碰在一起,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都是春天。”
月亮高高挂起的时候,四个人晕晕乎乎的散了,姜芜靠在如意铺的木门上跟陈清明与苏长风挥手道别。
一直到陈清明与苏长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姜芜才扶着木门,笨重的往回走。
柳逢春与小黄早已歇下了,姜芜把手泡进热水里,准备暖和一下再上床歇息。
却不想,刚一掀开后院的帘子,便看到穿着官服的萧茕站在院里,有几片冬日的枯叶落在他身后的斗篷上。
姜芜愣了愣,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
“真是喝多了,都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