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猛然惊醒。
对啊,宇文慧雯死了,但宇文承宇还在,宇文睿和舒雨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不论从哪份关系算起,宇文承宇都是未来的储君,若是自己为了把冯楚月拉下马,把二人的身世都公之于众,那宇文承宇上位了,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直到躺在床上都在想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那小宫女一定会做这件事?”
小黄用爪子扒拉着姜芜的伤口,试着向她身体里注入浮屠山的力量,替她修补割开的伤口。
姜芜躺在床上,盯着萧茕的营帐顶。
“我曾经与她搭过话,她是因着家里穷被卖进宫的,她经历过贫穷与黑暗,更会抓住一切能够向上爬的机会,即使这机会会把整个皇室闹得天翻地覆。”
她身子往棉被里缩了缩,闷声接着说道。
“等着吧,她会做的,冯楚月为了自保也会奋起反击的,二人到最后狗咬狗一嘴毛,才是我们该出手的时候。冯楚月这个人,把柄比你我想的多得多。”
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小黄趴在她身侧,用尾巴给她取暖。
姜芜睡到一半,感觉有些冷,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抓着小黄的尾巴将它一把搂进怀里,又沉沉睡去了。
自从云舒算出宇文慧雯和宇文承宇是宇文睿的子嗣之后,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拐弯抹角的打听了历年太医院任职的人员,知晓当年给冯楚月看病的人是谢仁,她一个机灵,之前带她的那位姐姐好像也姓谢,她便偷偷问了春桃。
“听说谢太医之前治死了人,一家都殁了。”
“一家人都没了?”
“嗯,没有幸存的。”
春桃肯定的点点头,却见云舒盯着她,开口问道。
“你怎么连这么久远而又私密的事都知道?”
春桃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上给云舒倒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娘娘,奴婢之前睡通铺的时候,睡在旁边的一位姐姐得了病,浑身都烂了,从这里到这里,大片大片的烂疮。”
春桃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
云舒知道她说的那个人,也知道她那身烂疮是怎么来的,北疆王后宫有位苗疆女,酷爱养蛊,为了讨她欢心,北疆王将这些侍女送给她养蛊,春桃说的那个人运气算是稍微不错的,体内的蛊不算无解,但在这宫里只有早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谢仁一人能解。
“奴婢永远都忘不了,她知道有人能治时眼里的希望,却在知道谢太医全家殁了后的绝望,第二日,她就吊死在屋里了。”
春桃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