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板在街上绕了好几个圈子,才进了一处低矮的宅子,进屋时文如霜坐在床边,不时向外张望着,瞧见他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信了吗?”
文如霜心疼的拍了拍身上沾着的土,又给他清理了胡子上沾着的饼渣。
“应该是信了,东西都还好着呢吧?”
许老板边问边脱身上穿着的灰衣,换上睡觉穿的缎子里衣,这衣服他一刻也不想继续穿下去了。灰衣粗糙的料子刺的他浑身发痒,可想了想许茵茵那日渐消瘦和憔悴的样子,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都还好着呢,我盯着他们一件件搬进库房里的。”
文如霜将那件灰衣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拉着许老板坐下吃饭,听他讲今日的所见所闻,许老板饿的紧,猛吃了几口才将饿的感觉压了下去。
“那小子贼着呢,我看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这几日我们都别出门了,既然要躲债,那就一直躲下去。”
文如霜点点头,内心却是五味杂陈,事情一天不结束,她甚至连女儿都没法去看,只有他们自己相信了,才能让那蔡秀才相信。
蔡秀才回到家时,许茵茵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办法筹银子,他一瞧见许茵茵,便殷切的脱了鞋坐在二人睡觉的床榻上,给许茵茵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
“干什么?起远点。”
许茵茵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往墙那侧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蔡秀才以为她在生气,讨好的说了几句好话,他能在长安城猖獗这么久,嘴皮子功夫诚然是不差的。
几句话就把许茵茵哄得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美目一瞪,蔡秀才抓着她的手又揉又亲的。
“又想要多少两银子?”
她没好气的问道。
“娘子这话可就说的有些偏差了,今日确实不是来要银子的,傍晚和几个友人游湖归来,发现岳父的琴坊大门紧闭,内心甚是担忧,想问问岳父的琴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能帮上忙我们也定要出一份力才是。”
蔡秀才话说的有些冠冕堂皇,许茵茵心中倒是“咯噔”一下,她以为蔡秀才知道了那两千两银子的事情,手不禁握紧了衣角。
“不知道呢,上次他俩来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这个事情,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想必也不会告诉我。”
许茵茵翻了个身,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