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后，二人虽距离远了些，心的距离却近了些。

事情果然如苏长风所说的那般，陈清明日日被将军按着去苏长风那边走动，话里话外都是想让陈清明在苏长风那里刷几波存在感，影响苏长风的决策权。

陈清明没法，硬着头皮去了几次，每次苏长风都对他有些爱答不理的，就算是聊天也是趁着人多的时候打起精神勉强聊几句，一旦聊到军中事务之时，苏长风便强硬的岔开了话题。

他脑子比陈清明聪明，经常绕的陈清明都有些转不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到他读书的时间了。

如此反复拉扯几次，将军瞧着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便放弃了让陈清明去影响苏长风的念头。

陈清明送了好大一口气，他从没见过苏长风如此冷淡的样子，虽然是假的，可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二人晚上偶尔还会偷着坐在屋顶看着广袤大地上的满天繁星，这地方虽然极苦寒，可是能看见极亮的星星，就像是天空里闪闪发光的希望一样。

苏长风果然如陈清明想的那般，越做越高，等到下一次与北疆的战争的时候，苏长风已经能够主掌大局了。

他随着陈清明的队伍，驻扎在距离北疆境内。

战争前夜，众将士吃饱喝足之后，被允许有一小会儿自由活动的时间，这段时间，就像是战争前与自己相识朋友们的告别，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之后，有谁能活着回来。

苏长风与陈清明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是他们的习惯，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搭伴聊一会，算是最后的陪伴。

“紧张吗？”苏长风问陈清明。

陈清明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兵出战，也是苏长风第一次以军事的身份单独掌握大局决策，二人的心里都多少有些忐忑。

“第一次手里握着这么多人的命，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也是。”

“你到时候做决策的时候，忘了我。”陈清明往篝火里扔了一块木头。“做对大局有利的决策。”

苏长风咬着唇点了点头，却被风吹得有些咳嗽。

“太冷吗？”

陈清明将披风脱下来，裹在苏长风的身上，苏长风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帐营里走去。

“快些回去睡吧，好好养足精神，明日怕不会好过。”

苏长风声音有些哑哑的，陈清明知道他怕是哭了，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好受，鼻子有些酸酸的。

天上有雪花落下，一点点落在这广阔无垠的北疆大地上，陈清明搓了搓手，起身准备往自己的帐营中走去。

“下雪了。”

苏长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清明转头，他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意外的单薄，苏长风伸出手，有几片雪花落在他的手腕上。

陈清明点点头，北疆下雪是常有的事情，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接近一个月了，等到将士们慢慢适应这里的天气，粮草充足之后，这仗才打的起来。